明珠擦擦眼淚,回過頭去繼續煉藥。

隨著時間的流逝,體內的靈力逐漸消耗殆盡,但千引歸靈丹的煉製並未完成,還有整整十二種藥草還沒有放進去。

釋放靈力的那隻手隱隱開始發起抖來,這時,有人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緊接著,源源不斷的靈力被灌注到她身體裡。

她眨巴眨巴眼睛,扭頭去看的時候,淚水徹底繃不住了,哭得稀里嘩啦。

奉陽收回放她肩上的手,被她的眼淚嚇退了好幾步,儘量讓自己的聲線聽上去和藹些:“你先別哭。”

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把臉上的爐灰都哭花了。”

聞言,明珠用空著的那隻手抹了把臉,果然一手的灰。

她右邊臉頰不知道什麼時候蹭成了黑漆漆一團,眼淚落下來形成長長的淚痕,看起來更滑稽了。

“沒事,我給你擦擦。”林驚月上前一步,從袖中掏出一張繡著藥瓶的手帕,動作溫柔地幫她擦去臉上的灰。

謝流淵有樣學樣,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商清時:“師尊也給我擦一擦吧。”

可他身上臉上乾乾淨淨,連半點爐灰都沒有蹭到,甚至連一滴汗也沒有流。

商清時正要開口,身旁的慕深搶先一步:“這種事情怎麼能勞煩掌門呢,這是我作為長老該為弟子做的。”

看著慕深走過來,謝流淵當即皺了皺好看的眉,哪還有剛才的半分期待。

早在他的火焰出現時,爐火就已經熄滅。若他現在走人,明珠的丹藥會立即煉製失敗。

眼看慕深越來越近,謝流淵一邊拒絕,一邊讓藍白火焰蔓延至周身:“不勞煩長老,我可以自己擦的。”

慕深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變異火焰的溫度,讓他的手指根本無法觸碰。

他只能收回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能這麼想最好了,以後別動不動就掌門長掌門短,芝麻大點的事都讓掌門幫你幹。”

“可是,”雲珩摸摸下巴,語不驚人死不休:“我覺得師尊挺樂在其中的呀。”

“……”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直到第二天中午,千引歸靈丹終於煉製完成,明珠將它從丹爐裡拿出來時,不忘把周圍的藥渣收集起來。

她長長撥出一口氣:“藥渣留著在明日的比賽吃,丹藥留著在決賽上吃,只要我努努力,說不定真的能擠進前十!”

一行人守了她一夜,見她終於煉製完畢,終於可以各自回去休息了。

謝流淵站起來,而後像是體力不支一般,身體搖搖欲墜。

倒哪都挺正常,可他偏偏往商清時身上倒,這就不禁讓人懷疑,他到底是真的虛弱還是假虛弱。

“累壞了吧。”

商清時摸摸他的頭,扶著他走進房間裡,慕深看得拳頭都硬了,卻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明珠回到房間,睡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直至第二輪比賽開始的前一個時辰,才和凌霄派眾人一起奔赴賽場。

初賽由藥骸宗長老負責,但這一輪比賽,藥骸宗的掌門濟世尊者卻是親自出席了。

他站在高處,身披白袍,倒真如傳聞一般遺世獨立。

臉上覆著雲紋面具,只露了一小截下巴,在白袍兜帽的遮掩下,散落幾縷銀白的髮絲。

“穿得好嚴實。”明珠下意識評價:“比雲珩師兄還要守男德呢。”

雲珩則是歪歪腦袋:“他只露下巴,魏重越也只露下巴,大乘期修士都愛這樣打扮麼?”

大家齊齊望向奉陽,大乘期修士裡唯一的清流。

他沒有戴面具,也沒有戴兜帽,大大方方把臉展示出來。頭髮只由一根普普通通的玉簪束起來,一身平平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