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不如趁現在坦白。

他將散亂的衣裳攏好:“師尊還記得謝家村的慘狀嗎?有隻叫做冥渡的魔種殺了全村二百六十口人,唯獨我還活著。它之所以留著我這條命,是因為它渡劫失敗又身受重傷,想要活命就必須將殘魂寄生到人類身上,它選擇了我。”

商清時後退一步,腦海一片空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謝流淵倒是十分的平靜,繼續說道:“之前我想一直留在你的身邊,不敢告訴你這些。但自從我吸收血泉後,花紋長得越來越快,我就算想瞞也瞞不住了。”

吸收血泉。

這四個字如驚雷一般在商清時耳畔炸開,震得他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之前那些偶然而生的想法果然不是錯覺。

他真的,從頭到尾,壓根沒有看清過謝流淵這個人。

商清時簡直氣笑了,眼尾卻不自覺地微微泛紅:“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謝流淵下意識伸手想要給他擦擦眼底盈滿的淚。

卻被他躲開。

那隻手怔忡片刻,緩緩放下來。

這樣也好,只有讓商清時足夠恨他,殺他的時候才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謝流淵深吸一口氣,扯出一道算不上好看的笑:“葉昭是我放火燒的,葉宣還有鎮子裡的兩個富家公子,加上江楚霽,全是我故意殺的。”

出乎意料的,聽完這些話的商清時並沒有露出任何惱怒的情緒,只是默默注視他良久,嗓音沙啞地問:“為什麼?你殺他們的理由是什麼?”

謝流淵張了張嘴。

在他的預想中,商清時該做的是拿刀捅他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追根問底。

與其被冥渡從這具身體裡擠出去,謝流淵更願意死在商清時的手上。

是以,他一字一句道:“沒有為什麼,我想殺便殺了。師尊不是知道嗎?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殺人了,我就是惡毒,我就是見不得別人好,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種。”

說完,他不緊不慢地從儲物戒指內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那支流蘇髮簪,遞過去:“師尊若是覺得他們可憐,便殺了我,為他們祭奠吧。”

商清時一把將髮簪揮開,它落到地上,簪頭墜著的玉石和水晶碎了一地。

還是頭一回見他發這麼大的火。

滾燙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地砸下來。

明明哭的人是他,難受到幾近窒息的人卻是謝流淵。

“師尊不想用這個麼?”謝流淵錯開眸光,不敢再直視商清時的臉。假裝不在意,召出霜降劍遞過去,輕聲道:“那就用它吧,這個捅得快點。”

:()誰家爐鼎師尊被孽徒抱在懷裡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