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失態地:「我是宋家豪,衣莎貝。」

「呵是,」她平靜地笑,還敲敲她自己額角,看看身邊的丈夫,「爸爸還叫我打電話給您的。您好。」

其餘的一切都太不重要了。妻過來,大家寒暄,交換地址,笑半晌,道別。

(衣莎貝忘記了我。)

離開珠寶店的時候,天開始下雨,車子前面的雨一下一下擺動,我與妻都沉悶。

我百思不得其解:衣莎貝竟忘了我。

到底年輕好,她再回頭重新開始,時間上還綽綽有餘。

妻說:「……他們兩個人這麼相配……」

我問:「你知道嗎?」

妻錯愕地:「什麼事?」

我說:「我與她招呼,衣莎貝沒把我認出來。」

「啊?」妻也詫異。

無邊無涯的寂寞襲上心頭。我扭一扭駕駛?盤,車子往家駛去。

呵衣莎貝。你怎麼可以忘記我。怎麼可以。

(完)花事了與瑪麗分開有兩年了,仍然不能忘情於她,平時上班,時間可以消磨,逢週日起床,非常彷徨,迷迷茫茫彷彿聽見她在浴間洗頭,一陣陣的洗頭水香味,然後會包著毛巾來叫我起床,我可以趁勢抱緊她。

我們在一起也渡過快樂的日子,至今想起尚十分心酸,我始終不明白她為何要離開我。

瑪麗與我說:「你從來未曾愛過我。」

我心碎成一片片,「當然我愛你。」

但我不是那種身經百戰的男人,我不懂得討女人的歡心,不會說花言巧語,沒有時間侍候她,這並不表示我不愛她。

我真沒想到她會離我而去。

瑪麗曾說過我是個沒有喜怒哀樂的人,感情非常原始,她曾取笑地叫我「一級原始人」,如今我益發沉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晃眼兩年了,我卻仍然愛她。

瑪麗說:「我仍然想戀愛,我希望有人送我鮮花,當我是公主,予我以激情,而你一直對我這樣冷淡,天天我自己上班下班吃中飯,下雨打風也沒有個接送照應的人,日子久了非常蒼白,也曾抗議過埋怨過,你好脾氣的照單全收,毫無反應,我得不到愛情,生活又是這樣的枯燥,你坐下看書一看就個小時,至多陪我去看一部電影……」

伊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子,與我在一起,是因為「欣賞我的才華以及樣貌」。

她又調皮地叫我洋娃娃,「只有觀賞價值,擱在那裡看最適合,除了做個好醫生,什麼也不懂。」她說。

臨走的時候她說:「我不是不知道你能幹漂亮,但你不愛我,於我有什麼益處呢。」

我默默地讓她走,不發一言,她的心卻酸了。

她推我,「小康小康,你說話呀。」

但我把臉埋在臂彎裡,一聲不響。

她倒先哭了。

瑪麗走了以後,我才知道她為我做了多少,作了多大的犧牲。

下班後再也沒有人跳著出來為我開門,閒時再也沒有人為我做咖啡,髒衣服沒人料理,出席宴會沒有人陪,下棋沒對手……整間房子空了,整個心也空了。

晚上睡醒,聽不見輕輕的鼻鼾聲,沒有人嗲聲叫「小康小康」,我在那一刻心碎了。

以前我也嫌她脾氣不穩定,有點幼稚、愛花錢,我老是質問她:「三十塊美金剪次頭髮?」或是「一千多塊買襲布裙?」雖然開玩笑地,也害她起反感。

現在真懷念她那頭美麗的黑髮與那些簡單明媚的裙子……外頭的女孩子不及她十分一。

瑪麗有一股清新的氣質,舉手投足都好看。

當我看見沙倫的時候,我直覺認為她跟瑪麗有七分相似,所以凝視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