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忠國公府田莊裡的管事,那姨娘生得貌美,偶然一次與忠國公世子相遇,被驚為天人。當時正妻都還沒娶進門,姨娘已經有了身孕,為了兩家顏面,這事被死死瞞下了,說是把胎落了下去,可等世子夫人進門懷了胎,忠國公世子卻抱著個孩子過來說是庶長子。”

既要顏面又捨不得孩子,忠國公世子糊塗,忠國公夫婦竟也由著他胡鬧,所謂勳貴高門,錦繡華章,哪家內裡沒點陰私汙垢。可像宋家這麼沒譜的還是罕見。

老何道:“雖是長子,卻只能被當作次子來養,直到七八歲上依然稱病從未見過外人,那宋秉衝也算可憐,越發地跟個透明人一樣,也摸不準是什麼時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悄悄地經營起來。如今與蕭國公府的人來往甚密。手底下約養了一些人。在北邊似也有些貿易往來,倒似個極有能耐的。”

沈約只要約莫一思量,就知道以宋秉衝的角度。怕只覺得整個宋家都欠他的,從第一代算起,恐怕還要說是如今這一支的老祖害死了親哥哥一脈才享得榮華富貴,若宋秉衝把自己算在那一脈。定然要打奪回家產爵位的主意。

他微微一笑:“確實可疑。”

“都說不叫的狗才兇,宋家怎麼也不會知道自己養大了一個要吃他們血的祖宗。”老何頗有些幸災樂禍。“只是如今這宋秉衝似乎有些警覺,他身手倒也不弱,咱們的人已經不敢跟得太近,到底他和蕭國公府有什麼交易。和這次刺客事件有沒有關聯,全打探不出來。”

沈約垂下睫羽,冠面如玉波瀾不興。低了頭捏住缸裡枯黃的荷葉,不見用力。那切口便比最鋒利的剪子剪得還利落平整,寬大的素色袖子拂過缸緣,落入水中也彷彿有一層什麼東西推開了水面,竟是滴水不沾。一面平靜道:“有什麼難的,將滄海調回來。”

老何一愣,恭敬地應了下去,出了院子就做個怪表情,乖乖,公子這回像是真的惱了,竟要把那個煞神叫回來。

才走幾步,就看見一群丫鬟簇擁著兩個人過來,他一看就覺膩歪,不過躲也來不及了,笑呵呵地行禮:“侯爺,夫人。”

這兩人哪裡顧得上他,一臉焦急地就進了院子,沈三叔看到沈約就咋呼起來:“約哥兒,你倒是老實交代,到底是不是你心懷不忿,弄了那些不知所謂的刺客去攪和壽宴?你也實在是不知輕重,娘娘真是寵你太過!”

沈約背對著他們,合掌一撮,掌心的荷葉便化作齏粉,落入缸中,裡面的幾尾紅鯉忙游過來搶食。他站直了身回頭平靜問道:“三叔這話問得奇怪,那些刺客不是有人栽贓我們沈家嗎,怎麼又落到我頭上來了?”

沈三叔哼了一聲:“有個刺客受刑不住昨晚死了,大半個時辰後背後就漸漸浮現一個刺青,說是我們沈家祖上的圖騰,這如何是能假扮得出來的?當年爹爹和大哥走得急,我接手的不過是一個空殼侯府,連有圖騰這回事都不知道,我既不知道,自然只有你知道了。”

沈約適時地流露出一絲詫異。

事實上剛得到這個訊息時,他確實是詫異的,沒想到真的有人能仿製那種刺青。偏生,緊接著,他又探得宋家有這樣一位擅長這種刺青的大師。

那個穿金戴銀,只恨不得把家當都掛在身上的婦人撇嘴道:“大侄子你也不用裝得這麼真。你父親當年是正經的宗子,怎麼會不知道一點秘辛?你三叔還沒襲爵書房就被一把火燒了,誰知道里面有什麼寶貝都移花接木傳給了你。這也就罷了,橫豎你才是侯府未來的主人,可你既然承了那麼些實惠,就該擔起責任,這件事你三叔是扛不住了,少不得得勞動你出頭了。”

沈三叔也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這麼多年恨我,覺得我害了你父親,我也不求你一時就明白過來,可這會兒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早朝皇上還看著我,說什麼死士在亂世裡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