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柴榮繼續說道:“那是基於對人性的洞察和了解,也許說來你不會相信,這個世界說到誰是瞭解人性,除了這個馮道之外不會再作第二人想。

“不論是我們還是遼國佔有‘幽雲十六州’,總會有人支援也總會有人反對,也許支援有支援的理由,反對有反對的道理,誰有說得清呢?”柴榮繼續侃侃而道:“然而天下有風骨之人總是少數,多數卻是蠅營狗苟和唯唯諾諾之人。你殺一個有風骨之人,或許反成就他美名,給你造成困擾。然而!你殺一千屠一萬之後人就不會有這樣的困擾了。”

“這是為何?”种放不解問道。

“因為此時有風骨之人已然被你殺得乾乾淨淨,剩下之人即使有聰明之人也會採取明哲保身的辦法,至於更多是附和影從之人……”

就在種放和柴榮在討論是不是該殺人的時候,柴宗訓在自己房中久久不能入睡,本來以前只要心緒不寧,將《先天無極圖》練將上一遍,心情就會變得無比平和。可這次卻像是失去作用了般,完全沒有一點兒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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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虧柴宗訓沒有逞強再繼續練將下去,恐有走火入魔之險。看著那封靜靜躺在桌子上的信,柴宗訓想要努力控制,偏偏眼淚不爭取氣的從眼中流了出來。

在心底隱約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馮道和王樸先後而去,他們已然為大周貢獻了他們的一生,無怨無悔。難道自己就只有偷偷的躲在這裡抹眼淚,把自己一個人關起來選擇逃避。

心裡越得越多,柴宗訓越覺得自己是一個懦夫,一個只知道躲避的懦夫。不只將馮道之信看過一遍,每讀一遍,都覺得像是馮道在自己耳旁殷勤教誨般,信上之字,字字重逾千斤,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柴宗訓死死的嘴著自己的口皮,直咬得鮮血直流,卻似乎一點都不覺得痛般,“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兩個師父,自己都不能在這麼自暴自棄下去了,此刻父皇和种放都應該在‘御書房’,或許從眼下做起,趁著現在踏踏實實的多學些有用的東西,這才是對兩個師父的最好報答。”

想到這裡,柴宗訓將馮道的絕筆信收了起來,正打算離開自己的房間,剛跨房門口卻又想起一事,又回到了房中。

“所以!种放你起先的意見並沒有錯,如果一有機會,我們絕對不能放棄任何收回‘燕雲十六州’的機會。”柴榮語重心長的對种放道:“此事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來說就越不利,‘燕雲十六州’就會離我們越來越遠。”

“自然是這個道理。”突然房門被推開了,聞得柴宗訓不來,榮柴著意令人將房門關上,而此刻走進來的正是柴宗訓。

看到柴宗訓一身打扮,种放和柴榮都心中微微一動,而柴榮臉上更泛起了淡淡的笑意。此時的柴宗訓身著縞服,披麻皮孝,卻是為人守孝的樣子。种放雖然知道馮道和柴宗訓有師徒之名,但剛才聽柴榮道這親關係不過兩月左右而已,所以嚴格的說來,馮道並不能算是柴宗訓的師父,沒想到柴宗訓依舊會以弟子禮侍之。

如果种放知道王樸過逝之日,柴宗訓依舊是這身打扮就不會覺得詫異了,論起親疏,柴宗訓自己覺得自己和馮道親近更在王樸之上。王樸一身剛毅正直,而馮道一身圓滑世故,柴宗訓親近馮道不僅僅因為如此。

馮道幾乎是用最後的生命為柴宗訓想到了一條几乎不可能實現的保全之道,這對於柴宗訓而言,卻是等於再造之恩。

:()崛起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