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滯,未曾想到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內官竟然如此口利,我問一句,你卻丟出一大堆!

“曹承奉真是好口才!”

旁邊一人忽然插話。

“海外之事本官也不多問,但市舶司乃朝廷衙署,現而今卻盡為瀛王府家奴把持,此不合乎朝廷制度。內閣六部有議,宜選官充任市舶司,緩緩走入正途才是。

此舉也是為了保全殿下聲譽,殿下身為藩王而涉足國政,此舉有違祖制,為朝廷上下非議。”

哦,原來是吏部天官!

曹化淳微微冷笑。

“此乃國政,孫尚書不該同我一小小家奴談及此事。

不過臨來之前,我家殿下也說了,商稅也好,市舶司也罷,誰要管誰就拿去,但話說在前頭,誰若弄出民亂或者導致海疆不寧,可別把屎盆子扣在我家殿下頭上!

交接之時,請內閣九卿與瀛王府簽署契約為證,公告天下,使福建百姓鹹知。

自此而後我瀛王府上下龜縮瀛州,再不碰政事一分一毫,殿下一身自在,樂得輕鬆。”

“胡說八道!”皇帝惱怒道,“掌嘴!”

曹化淳急忙跪地請罪,“奴婢妄言,奴婢知罪!”

言罷,也不用等別人來抽,就啪啪的開始自己抽自己。抽了六七下,嘴角已浸出血絲來。

葉向高慌忙起身,神色急切道,“陛下請熄雷霆之怒,臣等也只是商議,且不曾上奏,此事不幹曹承奉事。”

“罷了,再敢言語輕佻,朕杖斃了你!”

曹化淳跪拜謝恩,可也沒站起來,老老實實在一旁低頭跪著。

轉過頭,皇帝看向吏部尚書孫丕揚,語氣蕭索。

“朕不見卿等,便說朕怠政;朕見卿等,卿等是如何回報朕的?

這市舶司,除瀛王之外,可有人能管的明白?這商稅,滿朝公卿可有一人能為朕分憂?

朕雖不出宮,但卻不是瞎子聾子,徵收50萬兩稅銀,非但沒有鬧出亂子來,而且還令福建百姓得了實惠,試問卿等,朝中可有人做得到?

現而今剛剛有些起色,便有人坐不住了,想要去搶食?

這也簡單,廣州市舶司就由地方在管著,朕要求不高,今年上繳10萬兩稅金,可能做得到?”

孫丕揚臉色大變,就要跪地請罪,萬曆皇帝卻擺了擺手。

“莫要請罪,朕叫你們來,是商議開海,商議商稅的,朕只問你們,老七奏本中所言是否為真?”

葉向高躬身說道,“陛下可是問民間畜養奴僕一事?老臣不敢不實言以奏,民情確實如此。”

“哈!視國家法度如同兒戲,祖制又在何處?”萬曆皇帝直視葉向高,“那麼葉卿家以為瀛王所奏‘妾婢稅’是否可以推行?”

“這個......老臣以為還是要從長計議,倘使倉促施行,唯恐福建動盪。”

他這樣說,其他兩位也緊跟著附和,萬曆皇帝眼眸閉著,看不出任何表情。

沉寂了一會兒,皇帝問道,“那福建商稅留存去處,卿等可有異議?”

葉向高回道,“臣以為可行。”

“臣複議!”

“臣複議!”

皇帝微微點頭,看向曹化淳,“如寧波開海,亦可上繳15萬兩否?”

曹化淳嘴角血跡未乾,叩首回道,“殿下說可以,如今海疆靖平,開海利國利民。”

“陛下,此舉萬萬不可!”

漕運總督李三才急忙跪地言道,“陛下,浙江開海,勢必影響漕運,運河兩岸以轉運為業者何止數十萬眾。若這些百姓衣食沒有著落,淪為流民,則天下大亂近在眼前啊!”

萬曆皇帝沒有理會李三才,而是盯著曹化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