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府邸沈閒是去過一回,若按常理,那宮闈設計複雜、形同迷宮,他只去過一次,不見得能辨清方向。但自打他受過灌頂之痛,開啟腦部天靈,不僅思路明晰,就連記憶也都變得極好,甚至有時還能回憶起自己所經歷之事的某些細末,說起來倒也玄妙!

嶽銀本想為沈閒指路,但見他身法飄忽、行速快若流光,在房頂遊走卻未迷路,驚訝之餘卻是忘記提點。

“何人敢闖我世家宗府?”一聲悶響從一眾建築之中傳來,這聲音彷彿帶著力量,嶽銀與沈閒聽得,當即便覺胸口發悶,不自覺停下了腳步。

便在二人剛剛落腳岳家府邸一處房頂之時,下方急驟一陣腳步,緊接著武裝精良的岳家子弟兵就將這樓房團團包圍,與此同時,一道人影從下躍起,卻是片刻之間到了房上,與二人站個對臉。

“二哥!”嶽銀先一步看清來人,立刻發聲叫道。

“我道是誰這麼大膽子,還敢闖我岳家宗府,原來是你這頑皮的妹子!”嶽勇本事渾身透著肅殺之氣,但見著嶽銀,那氣勢盡去,轉而露出親暱的微笑。

他這與嶽銀說完,才轉頭看了沈閒一眼,嘴角便竟揚起一絲古怪的邪笑,也未對沈閒說什麼,甚至沒有打過招呼,便又對嶽銀說道:“既然不按照禮節通報回程的訊息,恐怕你是知道‘那件事’了!如此你也不必著急,先隨我到廳堂等候!”

說著,這才對沈閒也做個“請”的姿勢。

沈閒只覺奇怪,明明嶽勇看見了自己,也邀自己進嶽府,卻為何不與他說話?

心懷疑慮,沈閒還是牽起嶽銀跟隨嶽勇從樓上跳下,幾乎在眾岳家子弟兵的“護送”之下來到宗府廳堂。

“嶽二哥要我跟嶽銀在此等候之人,恐怕只有岳家的家主了吧?如此說來,嶽王早料到我等要來?”沈閒在廳堂裡站了小會兒,又四下張望,覺得氣氛總有些古怪,這才突然之間靈光一現!

他正想罷,嶽無濁就從後堂出來,這一次嶽夫人倒沒有隨行,便只他一人緩緩出現,又緩緩坐上那一方長椅。

“若男回來,為何不早早回報一聲?”岳家家主不說話,其他人自不敢發聲。這廂聽得嶽無濁問起,嶽銀便上前說道:“父王,孩兒急忙趕回,是有要事!”

嶽無濁面無表情地說道:“可是為了風州一地?”

沈閒與嶽銀聽得一詫,本來這也在料想之中,但從嶽無濁口中毫無保留地問出,二人心頭還是有幾分發怵。

不等嶽銀和沈閒點頭,嶽無濁便說道:“風州之地本就是我靖吳國的,屬趙天子之疆土!我岳家世代為天子鎮守疆域,如今天子因政變而失位,我岳家若是不與扶持,豈不是違損列祖列宗之教誨?有損世家之威名?有傷我靖吳百姓、千萬將士之衷心?”

“可……父王,我岳家自受領皇命鎮守邊疆以來,已不插手靖吳政事,更何況風州之地尚有風州郡守管轄,一向與我岳家無干,就算要維繫風州穩定,也該是郡守領兵,尚不該我等岳家子弟插足!”嶽銀說道。

嶽無濁道:“看來女兒大了,確實留不得家!你如此說,無非那風州是你‘愛郎’管控、也是有心要取之地。你這番情義和心思,難道我不知道?”

嶽銀聽得“愛郎”二字,當即就臉紅了,在嶽勇和嶽無濁面前自羞得說不出話來。

嶽無濁這才看向沈閒說道:“你也當知道這個道理,無論你風雲會如何勢大,但總歸是一方幫派,而風州之地向來屬我靖吳國,你要想私取,恐沒那麼容易!”

沈閒心裡自然清楚嶽無濁之意,之前他倒是沒有想起這茬兒來,總覺他跟嶽銀有那一層朋友關係,嶽無濁會站在嶽銀這一邊,風州之地也就在他的掌控下,卻是將岳家軍、甚至靖吳國都忽略了。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