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愛她。”繆斯靜靜的聽完薩馬埃爾的敘述,少有的在話語之間沒用用到“主人”這兩個字。

薩馬埃爾點了點頭。

這其實並不是一個問題,自己的主人一定有一個深愛的女人,她早就能從主人眉間的憂傷中看出。而現在,儘管在敘述的過程中他並未提到,但是透過他的語氣和神態,繆斯能真實地體會到他愛她愛的多麼深。

可是,她卻是第一次感到了自己心中湧起的一種異樣的感覺,引起的鼻根處的一陣痠麻和眼眶中的乾澀,讓她只有深深的呼吸才能剋制住流淚的衝動。

“現在呢?你準備做些什麼?去追回她的愛?”繆斯假裝刺痛的不是她的心。

薩馬埃爾眼神變的迷惘:

“在我回到帝都來之前,我曾經很確定我要做什麼。我要復仇,這是我回來之前就確定‘要做’的事。可是在我殺光羅哈爾家族的人的時候,我的心卻沒有得到任何一點滿足的感覺,復仇的感覺並不比所謂的無謂殺戮更加美妙。這間房子,這個家族,這個姓氏字尾,這個所謂的血海深仇,對我來說究竟有什麼樣的意義,只有當我事隔十年之後回到帝都才能感覺到——”

“那就是沒有任何意義,這意義甚至大不過她的一根秀髮,大不過她在我心中的一段回憶。直到我開始復仇,我才明白我原來根本就從沒有恨過,有的只有對她的愛。”

薩馬埃爾的眼淚出來了,隨著他激動的語氣:

“原來我根本就沒想過什麼復仇,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的……”

“只有她啊!”

薩馬埃爾深吸一口氣,將眼淚也收回眼眶。

“說我冷漠吧!我本來就是一個冷漠的人,我從來都不否認。”

冷漠?繆斯苦澀的笑著。

她幾乎遍歷人間一切苦難的前半生,從未見過一個人的感情可以這樣純粹和熱烈。

而這個人正將她抱在懷中,如此熱烈的愛的人卻不是她。

“去找她吧!”

“但是她恨我。”薩馬埃爾說,“我對她作了很過分的事情,她恨我入骨。我曾經猶豫不知如何面對她,當我下定決心想去找她的時候,她不肯見我。我想當面對她道歉,無論她接受與否,我甚至希望她當面斥責我。但她不願意見我,我猜是我太奢求了。”

“你並沒有奢求,主人。”繆斯輕柔地說,“她不肯見你只是因為她不知道你是如此的愛她。”

“如果有人如此的愛我,無論那人曾對我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的。”繆斯說完心中卻猛然一驚,她想起了她的第二個主人,想到他對自己做過的事,她永遠也不會原諒。

而他的主人也曾經做過讓人永遠也不會原諒的事嗎?

薩馬埃爾注意到了繆斯的神色變化,也猜到了她想起了什麼。

“有些事情永遠不會被原諒的。”薩馬埃爾嘆了口氣。

繆斯這次不知如何安慰。

“但是我有你愛我,不是嗎?”薩馬埃爾微笑,

“我曾經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人愛上我了,可是我遇到了你。我沒有道理再去尋求另一個女人的原諒。”

“今天我們就離開好嗎?”薩馬埃爾盡力作出溫柔的神情,“離開帝都,去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生活。比如去南方蓋一間小房子。我們都把過去忘掉,我知道也許對於你我來說都很難,但我會盡力。”

“還有,今天開始,不要再叫我主人,叫我薩米。”

繆斯再也忍不住她的眼淚。

因為她看到的是主人溫柔的表情中時而顯露出的遺憾與痛苦。

她非常的理解他的矛盾,她不奢求他能夠像愛那個女人那樣愛自己,但能讓他這樣矛盾,已經是對她最高的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