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變得蒼老了許多,他的臉上生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皺紋,他的目光渾濁,眼中失盡了軒昂之氣。

他儼然成了一個垂暮的老人。他慈愛地看著卡索,用他因為失卻了魂力滋養而變得粗糙的手一遍遍地撫摸卡索的臉頰,他顫抖著說道:“卡索,我的孩子,你已經擁有一萬一千年的魂力了,你的魂力我們章族絕無僅有,你要把你的魂力永遠傳承下去,讓我們章族和全水族的聖靈都記住你。”

卡素滿眼含淚說道:“父親,我知道了,我一定記住您的話,我會讓章族變成一個強大的族群,我會的,一定會。”

“好,好。”首領嘴唇哆嗦著,“你的母親離開我們一千多年了,我把他藏在了我的腹中,我用魂氣護著她,她在我的腹中會安靜地沉睡,誰也不會打擾她。如今我魂力盡失,已經無法用魂氣保護她了,我也要隨他去了。”

“不,不父親,不要,你怎麼能夠把我一人留下,母親已經走了,你怎麼也要離開我?”卡索一把抱住首領,放聲痛哭。

場中之人各個眼淚潸然。

“媸發太強大了,我今日背叛了他,他也不會放過我們章族,我把魂力傳給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在。帶上章族的兄弟,跟著王子,一定要活著,聽到了嗎?”首領的聲音沙啞哽咽。

首領放過了左烈,就是違背了媸發的王令,違背了王令,就只有一死,並且還可能死得很慘。他希望卡索能夠逃脫媸發的魔掌,所以把魂力傳給了卡索。

首領這麼做是為了左烈,左烈心中自然明白。首領的身體羸弱地象一截枯木,他說完了那些話,身體猛烈地顫抖不已,很快,他的身體往後一仰,合上了雙眼。

卡索抱著首領放聲大哭。左烈淚流滿面,他和卡索一起抱著首領逐漸僵硬的身體,悲傷地望著陽光普照的長空。

尋寶的隊伍增加到了十五人,卡索和九名章族魂術師,左烈和風乾等五人,當然還有眾人腳下的白鰩。

眾人把首領葬在了礁石中,他們商定,一起去探月淵。

白鰩分開水路,往月淵而去。左烈想起卡索在自己魂根之中的那些時日,一邊前行,一邊和卡索述說往事。

“當初你的身形那麼龐大,為了躲避媸發,化作魂獸藏在了我的魂根之中,在龜島多虧你救了我。”左烈說道。

“我們章族的身形原本大都是那麼龐大,只有少數頂尖的魂術師才會修煉成人的身形。我在海底雖然魂力已有五千年,但是常年住在海底,體內多有陰寒之氣,陽剛之氣不足,無法變成人形。那次龜島一別,我在海域中四處流浪,漸漸採了天日之氣,才有機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日在龜島,我被蛇女白練勒斷,她以為我死了,我乘她不備,吐出一口黑水,迷住了她的雙眼,才有幸逃脫。只是那時龜島上無有充足的水流和水氣,我無法施展水殺術,否則,我們也不會在龜島失散。”

“那你是如何找到我的,這裡地處偏僻,你怎麼來到了這裡?”左烈問道。

“我一邊在海域中流浪,一邊尋找你的行蹤,特別是我變成了人形之後,海域中很少有人再認得我,我可以更加方便地詢問你的行蹤。有一次,我從一個來自龍島的魂術師口中得知你上了龍島,我就上龍島找你,不想你剛剛離開龍島,我就順著水路一路尋來。”卡索說道。

左烈和卡索執手相挽,這兩個生死患難的兄弟,終於又走到了一塊,二人追憶往昔,不勝感慨。

二人邊走邊談,不覺間已經行了千里,來自東淵的魂氣幾乎感覺不到咯,那水流的紋理也不再呈漩渦狀,他們已經走出了東淵地界。

“還要再往前走一千多里,就徹底繞過了月淵,我們就可以往東走,尋找劍淵了。”白鰩一邊檢視著水路,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