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一走,原地就剩下秀芬兒包稞和葛老大夫葛大夫父子倆。

這下葛大夫再傻也意識到秀芬兒找他父親有事了,更何況他還是聰明人。

這是他們葛家的地盤,葛大夫倒是不擔心,得了葛老大夫的眼神示意後又回去搗藥了。

“孩子們都走了,老太太有話不妨直說,若不然,這零餘子零嘴我怕是吃不得啊。”葛老大夫捋著鬍子笑。

“葛老大夫是個爽快人,我也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和葛老大夫打聽一些事,這零餘子就是道吃食,哪有吃不得的道理,葛老大夫要是喜歡下次我得了還給你送來,指望你不要嫌棄才是。”

葛老大夫沒接話,等著秀芬兒的下文。

包稞撓撓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為什麼他們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什麼意思呢?

岳母要打聽什麼事?

葛老大夫就能知道?

那人家知道願不願意告訴他們?

包稞大大的腦袋裡充滿問號。

秀芬兒不打算再繞彎子,直言道:“葛老大夫也知道我們家住平山坳裡,實不相瞞,我也是最近才來投奔我閨女兒,平山坳裡的事情,我知道的並不多。”

“前些日子,我才得知,山下韓家村裡有意和我姑爺他們做親,做媒那人說,韓家村裡的韓文,品貌尚嘉,秉性極好,又能讀書習字。”秀芬兒說到這苦笑一聲,“我們都只是窮山溝溝裡的泥腿子,平山坳和韓家村比起來,那就是草雞和老鷹,這天上掉餡餅兒的大好事哐一下砸我們家頭上了,我們本來應該高興才是。”

“可前兒來賣黃芩,我們好巧不巧碰上了有人叫韓文,聽兩人交談,這個韓文便是韓家村的韓文。”

秀芬兒眼中是難掩的憤怒和難堪,她握緊拳頭,深呼吸了兩口氣平復下心情才咬牙切齒道:“我們自認,小家小戶,配不上韓家的厚愛,回去便和說媒人拒絕了這門親,我們雖窮,掙錢難,但這難掙的錢我們用的安心,我們家的孩子在外人看來或許就是一根不值錢的野草,在我們眼裡卻是寶。”

葛老大夫朝孩子們那邊看一眼,葛厚正在唸《三字經》,包小米和包富貴聽得認真。

包稞情緒又被秀芬兒調起來,這會兒眼眸猩紅,滿臉憤怒。

葛大夫也是為人父親的,家裡也有個女兒,一想到有人算計他閨女,心頭也有火冒出來。

於是起身給包稞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喝杯水吧,別嚇到孩子。”

包稞這才從那種憤怒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滿臉絡腮鬍的大高漢子,只是別人的一杯水就讓他溼了眼眶。

“謝、謝、謝、謝。”

葛老大夫從包稞身上收回視線,“你要打聽的是韓家的事?”

秀芬兒連連點頭。

“只是打聽?”葛老大夫再一次問。

韓家勢大,但韓家碰上葛家也要避讓三分。

一個原因是,葛家本身的地位,葛老大夫的本事其實不比縣城的大夫差,附近十里八鄉的人也都愛找葛老大夫看病。

另一個原因是,葛家的姻親方家,方老爺不僅是舉人還是巴柏鎮的鎮長,就是去到了縣城裡,縣令大人都要給方老爺幾分面子。

方家如今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家裡還有方秀才,方秀才下還有童生。

如果說韓家碰上葛家還能掰掰手腕子的話,碰上韓家那只有點頭哈腰夾著尾巴做人的份兒。

對上葛老大夫洞悉一切的清明眼神,秀芬兒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鄭重道:“是,葛老大夫能給老婆子答疑解惑已然最好,老婆子不是個貪心的人。”

“那你這買賣可虧了,”葛老大夫看著零餘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