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最慘痛的悲哀莫過於此,不是不愛,而是愛了。

阿萊尼斯正在做著有生以來最無助的一次掙扎,心火快要燒穿她的喉嚨,痛苦快要撕裂她的神經。她以為一切都不重要了!她以為一切都已結束了!可這是誰說的?為什麼聽到他的呼吸就想撫摸他的面孔?為什麼聽到他的嘆息就會心如刀割?她該恨他!她確實恨他!但是不是真的?阿萊尼斯不清楚,這是她一生中情緒波動最激烈的一天,他奪走了屬於她的一切,又殘忍地守在她的門口。

是啊!他想幹什麼?祈求寬恕?祈求和解?但這不是小夫妻之間的爭吵,而是斷送了一代皇朝,在情感的廢墟上豎起一座敗壞了人性、湮滅了道德的恥辱柱。是的!她的痛苦大半來自恥辱,她就像被人脫光衣服,再塞進待價而沽的囚籠。她是情感的奴隸、是帝國的奴隸、是他的奴隸,思來想去,她和他的關係只能概括為利用與被利用,在這種相互利用的關係進行不斷轉換的過程中,她的作用消失了,那麼一切自然就此結束。

奧斯涅退開一步,門縫下的一小塊陰影說明他與她近在咫尺,可這段距離竟像一個宇宙。

他該走了。

她不見他。

他在門廊下換乘備好的快馬。

她在窗邊小心地揭開一幕輕紗。

大結局最終集 第三章

連續三天,都林城的慶祝活動一直就沒有停止過,一到夜晚就能看見此起彼伏的煙花,滿天都是焰火;連續三天,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除了吃就是睡,足不出戶,整個肯辛特宮都瀰漫著一股懶散的氣味,薩沙伊氣得罵她的丈夫是公豬,他則一點兒都不想理她。

三天前,就在趕赴貝登勃格的那天夜裡,不知是怎麼回事,大熱的天,泰坦帝國的現實主宰者竟然感染了風熱感冒,他並不經常生病,身體壯得像頭種牛,可一旦有個頭疼腦熱就會來得異常迅猛,一不留神,病情還會急劇惡化。

好在不是什麼大毛病,帕爾斯還能對付,他給自己的老夥計吃了幾粒英格人造的特效藥,奧斯涅便能睡個安穩覺了!不過他在白天還是不停有鼻涕,偶爾還會劇烈地咳嗽。

“帕爾斯!你說說!是不是有人給我下毒?”

這是這幾天毒醫帕爾斯聽到的次數最多的一句話,他從病理學的角度給老朋友解釋過好幾次,可奧斯涅就是不信,他不相信自己會被熱傷風徹底擊倒,他寧願相信這是某個神通廣大的巫師在詛咒他!

“好吧好吧!是有人給你下毒!但被我發現了!”

帕爾斯被纏得筋疲力盡,他只得這樣說,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卻又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這怎麼可能?我是泰坦的主宰者!誰敢這樣對我?誰敢?世上沒有人敢這樣對我!”

真是沒辦法了!

最高統帥的日常業務已經荒廢了三天,都林城眼看就要亂作一團,第四天一早,好在那杯新口味的意利亞甜奶油濃縮咖啡令奧斯涅回覆了精神頭,要不然軍部的應聲蟲和因循守舊的貴族元老一定會就新皇加冕的問題吵得不可開交。

奧斯涅找到個明白人問了問,薩繆爾·蘭登佈雷侯爵告訴他,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一個多嘴的宮廷騎士在城裡的沙龍多喝了幾杯酒,結果他就當著幾位貴族元老的面,大聲說。帝國皇儲要親赴意利亞羅曼聖城舉行加冕儀式。

“我記得這件事在沒有公佈之前已經列為帝國最高機密!”

奧斯涅有些難以置信地瞪著蘭登佈雷侯爵。

“是啊是啊……”

這位內閣不管部長一面點頭一面無可奈何地攤開手:

“可您不是聽見了嗎?就是有這麼一個多嘴的傢伙壞了事兒!現在首都貴族又開始叫嚷了,而且逾發聲勢驚人!他們說在意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