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沂脫口道:&ldo;這個混帳!&rdo;

索萊木:&ldo;你罵誰?&rdo;

華沂誰都想罵,從北釋到長安,以及索萊木那個沒輕沒重、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二叔。

可是被罵的二叔三人一個打噴嚏的也沒有,他們腳程極快。

北釋也不知道在此處遊蕩了多久,對城外的地形熟悉到連長安也要自愧不如,越走越遠,越走越靠近山坳間。

這時,北釋耳朵一動,忽然一擺手,低聲道:&ldo;喲?打起來了,誰和誰?&rdo;

他說著,三兩步躥上山坡,敏捷地從枯木叢中穿梭而過,居高臨下地一看,只見山坳間似乎是一個部落的樣子,房子一個個有木有樣的,中間大帳更是華麗至極‐‐華沂那個半議事半住人的與之完全無法同日而語‐‐正是黑風樸亞家幾十年沒人發現的老巢。

長安畢竟是亞獸,目力不如他,仔細辨認了良久,才在北釋耳邊低聲道:&ldo;有幾個人我認識,是陸泉他們,我們的人。&rdo;

北釋目光流轉,再一看那些衣衫襤褸的人那要憑著人多勢眾取勝的架勢,立刻便明白了華沂這是暗中派人糾集了周遭的難民,忍不住皺眉道:&ldo;那小子心眼那麼多,你以後被他欺負了也不知道。&rdo;

長安奇道:&ldo;怎麼會?我又不傻。&rdo;

北釋:&ldo;……&rdo;

他看了這個理直氣壯地說自己不傻的傻小子,簡直想給他開個瓢,拿小刀往他腦子裡多刻些溝壑出來。

眼見這群烏合之眾與那守衛掐得難捨難分,北釋便一招手,道:&ldo;跟我來。&rdo;

外面打得沸反盈天,正中的主帳裡面卻溫暖如春一般,十來個壯漢各自帶著武器,竟還優哉遊哉地看著中間的舞娘翩翩起舞。

也不知是真悠閒還是假放鬆。

然而主人還在這裡,其他人還不動聲色,誰也不肯比別人先洩露了自己的心思,所以一個個依然穩如磐石地坐著。

老行商送給華沂兩個舞娘還當成個稀罕事務,樸亞家的主帳裡卻有足足十來個貌美如花的舞娘。

一個長裙曳地的美人低眉順目地抱著對她而言有些太大了的酒壺,正準備進去,忽然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北釋抬手接住她手中的酒壺,酒水一滴也沒灑。

他用手指在壺口上抹了一下,放進嘴裡嘗了嘗,繼而嫌棄地皺皺眉。

&ldo;海瀾守住門。&rdo;他耳語似的低聲道,&ldo;樸亞家的十二條獵狗在帳子裡,難怪這樣有恃無恐‐‐據說二十年前,便是這十二條家狗,掃平了整個北方大陸,不知道這群酒肉養著的老狗人還全不全。&rdo;

長安忍不住換了個拿刀的手勢‐‐那東西沒柄沒背,怎麼拿都似乎有點彆扭。

北釋卻忽然在他臉上摸了一把,看著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放柔了聲音,說道:&ldo;好好看著這最後一刀,不要動手,該你動手的地方,師父給你留著。&rdo;

第63章

赤手空拳,手餘寸鐵。

沒有刀柄,刀背未成型,只有一個似乎還不如指甲尖銳些的刃,長不過一尺三寸。

而執刃的人,似乎也只剩下一條右手得用。

可他依然是天下第一刀,從來以往,宇峰山中雪藏二十餘年也難以磨去他的鋒芒。

海風卷過山中,一片枯葉將落未落,忽然受到了驚動,乾癟地從樹枝上脫落。

帳子掀開的片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