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我。”

我訕笑一聲,轉開話題道:“你可真會享福,有良人佳兒大宅寵物,還想要大把的閒暇時光,這人生的美事可都被你給佔全了。”

姜雲翹聞言微笑,笑容中略帶惆悵。“話雖這麼說,但——”

我挑眉道:“怎麼?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她怔了怔,搖頭。“正如你所說,該有的我都有了。如果還說有想要的東西,那也是隻可遠觀卻不能觸碰的鏡花水月罷了。”

與姜雲翹交往得越深,我就越覺得她似乎正如表面上一般對權勢並不在意。她的心中的確裝著渴望的東西,卻並不是那個天子之位。我雖然不知道她所渴望的究竟是什麼,但只要她待我是真心,沒有傷害我和我家人的意思就好。

在南瑞的日子過得風平浪靜,暖意融融。泓帝在宮外不遠處為我家人建了一處大宅子,全都按照杞國的樣式,連擺設也跟從前的蕭宅類似,讓爹孃感激不已。妙音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肚子裡的胎剛穩下來,又在跟大哥籌劃著開酒樓的事;小妹風風火火地融入了南瑞的淑女圈,尤其逍遙。我們之前所受的流離之苦終於漸漸平復,一家人又重新過得平靜美滿。

我鬆了口氣,覺得自己也許是幸運的。不是所有的皇家都如同杞皇,東宮,三皇子和顏或一般,為了權勢野心可以虛情假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不擇手段。

不久之後,泓帝正式地讓我參與政事,在朝堂上為我留了一個位置。雖然我經過了兩位老師的授課,但畢竟只停留在紙上談兵的階段,一開始也只能旁聽,沒有真正地參與。儘管如此,我依然留心,刻意地對南瑞朝堂的形勢做了些功課。

南瑞的朝堂上以太宰岑元和御史柳畫為首分成兩派,態度鮮明。而這兩派在對我的態度方面,也有很明顯的對立。太宰岑元很顯然對我的到來不以為然,他提出立儲當立賢,才算是對國家社稷負責。而我從小自杞國長大,沒有受到過做為儲君的正統教育,從這一點上來說很明顯不及二公主姜雲翹。御史柳畫的看法卻相反,她認為應當遵循南瑞的傳統,順應天意,按照泓帝的意思將儲君之位傳給我。

南瑞人相信神授皇權,我的親生孃親宣帝據說也是得到了神明庇佑,承繼了烏金符這才做了女皇。於是岑太宰趁機提出要讓我拿出烏金符,透過神明的試煉以確認我的確是宣帝之女,南瑞皇位的承繼者。這個要求合情合理,連柳御史也無話可說。

然而烏金符早已不在我身上,我當然不可能交得出來。泓帝只寬慰我說他已經派人去尋訪查探,但我心裡卻明白,那烏金符落在三皇子夏之淳的手裡,如今他不知所蹤,能找到烏金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轉念一想,夏之淳既然與顏或合作,那就算他沒有將烏金符交給顏或,他的下落顏或也一定知道。也許從顏或身上下手,便能獲得烏金符的所在,若我能去一次西涼,成功取回烏金符,透過什麼所謂的試煉,自然也就能堵了岑太宰的嘴,令百官心服口服。

這個想法,我並未向任何人透露。從種種跡象看得出,烏金符對於南瑞而言是極其重要的一件信物,而岑太宰提出交出烏金符進行試煉,百官附和,泓帝為難,這一切看上去實在太像是個做好的套,只等著我傻乎乎地往裡頭鑽,說出烏金符的所在。我尚未完全相信泓帝和姜雲翹,而岑太宰是姜雲翹的公公,他的這番作為,會不會正是出於姜雲翹的授意?

我想得頭疼。猜忌謀算果然是一件耗心耗力的事。安家人短命,多半不只因為那祖傳之毒,更多是因為他們為謀劃而耗盡了心力才對。而比謀算更加讓人難以承受的,是連對自己的血脈親人都不敢輕易信任的無奈。

唯有去一次西涼。除了想辦法拿到烏金符之外,我私心裡也希望能找到安錦。也正在這時,來了個絕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