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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剛過,橙黃的太陽橫陳在遠處的戎雲山頭,像個巨大的冰激凌球。柴焰舉著手裡的橙味蛋筒,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心滿意足的抿了抿嘴,“大媽,這蛋筒味道不錯。”她眯眼看著攤主,微微然一笑。

抱著貓的老太太嘿嘿笑著,很受用柴焰的誇獎,“是我家手工打的,鄰居都愛這個味兒。”

柴焰豎起大拇指,又舔了一下,“你家住這兒?”

“是啊,就住後面那棟樓。”老太太扭著腰,轉頭指著店後面的高樓。白色高樓成片立著,玻璃泛著藍光映在柴焰眼底,她幾口吃完手裡剩下的蛋筒皮,抹抹嘴,“大媽,我看新聞說這裡出命案了?”

“是啊。死了個富婆,蠻慘的,有錢有什麼用,也換不回命。”

“大媽認識那家?”

“怎麼不認識,我就住她家樓上。”

“出事那天你在家?”

“我……”覺察出不對勁的老太太閉了口,警惕地看著柴焰,“小姑娘,你怎麼對這事這麼感興趣?”

裝嫩裝累了的柴焰索性打個哈欠,收起之前一臉白痴的表情,她低頭從包裡翻出張名片,“你好,我是死者丈夫裴新勇的辯護律師,有幾個問題想和你求證一下,他們夫妻的感情如何?平時會有矛盾嗎?家裡經濟來源靠誰?大媽,你別跑啊。”柴焰伸出手,裝模作樣的挽留著大媽,大媽嚇壞了似的,連連擺手說:“我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問別人去,別來問我。”

不過是問個證詞就嚇成這樣,等大媽逃進店裡關了門,柴焰手插著口袋,笑容無比自信:問不出什麼,就代表真有什麼,這是件不可言說是好事。

真以為她沒辦法讓他們開口了?柴焰笑了,那他們就太小瞧她了。

柴焰轉身離開,微風吹動她手裡的紙,上面記錄著裴新勇給她的一份名單,裴新勇說,這些人裡或許有人能證明他的清白。

柴焰不贊同他的話,記得病床上的裴新勇說完這句話就捱了柴焰一拳,柴焰說:“清白有時候不能靠證明,也要靠優秀的律師爭取。案子沒出結果前,你給我虛弱點。”

裴新勇憋氣的表情讓柴焰不禁莞爾,她揮著手臂,喊著:“下一個。”

夜色清幽,墨藍色的天空底下,兩道明黃光柱沿著曲線軌跡滑進了小區,柴焰搖下車窗,對才為她做了人工導航的門衛師傅做了個感謝的手勢後,穩穩的把車停在車位上。

她下了車。

夜微涼,她收緊領口,加快了腳步。就在剛剛,遲秋成才打了電話給她,他酒醒了,忘了說的那些醉話。他是問她什麼時候回家,他做好飯等她。

遲秋成問問而已,重要的是特別在乎她。柴焰抿著嘴,笑了又小跑了幾步。

公寓樓下,高瓦數的節能燈泡投下圓形的明亮區域,一個人站在燈下,自上而下的燈光把那人的五官銘刻的更加立體稜角。看清對方是誰的柴焰頓住腳步,也就是短短一秒鐘的晃神後,她扯起笑臉:“Sophie,好久不見,有何貴幹啊。”

“柴焰,你在怪我。”

“哪敢,我該謝謝你,沒和沈曉那樣,痛打我這條落水狗。”

“柴焰……”Sophie上前一步,像要伸手拉柴焰,可手才剛剛抬起來,就又自己放下了,她默默地嘆氣,“柴焰,你以為我是因為相信沈曉的那些小伎倆才辭退的你嗎?”

“不是嗎?”

Sophie又嘆氣,“都說在其位謀其政,我也是身不由己,沈曉現在的靠山連我也開罪不起。我這麼說,你懂嗎?”

這些話柴焰之前就想過,她和Sophie雖然沒有親密到成為彼此的閨中密友,可也是合作愉快的夥伴,不至於因為一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