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昭節怏怏道:&ldo;船上有什麼好玩的?&rdo;

莎曼娜興致勃勃道:&ldo;這楓島上頗多小獸,方才小主人說要叫幾個人下去狩獵,娘子真的不去嗎?&rdo;

&ldo;……不去!&rdo;只聽前一句,卓昭節還有點心動,聽說是寧搖碧的意思立刻斷然道!

莎曼娜和明合、明吉交換個眼色,均想卓昭節多半是把樗蒲一事都怪到了寧搖碧頭上,就笑嘻嘻的道:&ldo;好罷,那娘子在船上看看附近的風景也是好的,據說有人說&l;秋水共長天一色,落霞與孤鶩齊飛&r;正是這個時候的景色呢!&rdo;

&ldo;嗯,我知道了,多謝你。&rdo;卓昭節勉強笑了一下,莎曼娜走後,她讓明合下去,&ldo;你去看著寧世子一行人都走了,我再下去!&rdo;

明合點頭,走了幾步忽然回頭道:&ldo;女郎要出去,不如帶上琵琶,這樣阿公回來看見,也好說是正在練習。&rdo;

&ldo;嗯。&rdo;如今主僕三個都是戴罪之身,出個艙門自然不敢怠慢。

因為遊若珩、蘇史那和寧搖碧都下了船的緣故,樓船上顯得空空蕩蕩,甲板上更是空無一人。

卓昭節領著明合、明吉沿船轉了一圈,秋風從湖面吹來,楓島邊大片的蘆葦茭白紛紛俯首讓過,露出葉下柔順的黃綠精稈,陽光明媚的照了下來,一派天澄水清,時或有遊魚嬉戲著躍出水面,遠遠近近的湖面上,菱角、孔雀糙、芡實之類,都還沒有明顯的減少,仍舊是儼然春色正酣的架勢,只在葉尖現出點點的蒼黃來。

因著日光明亮的緣故,此時的湖水也極清,完全是一眼見底,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見蝦子在湖底敏捷的移動著。卓昭節趴在船邊看了許久,忽然道:&ldo;這會的水已經這麼冷了,也不知道菱角之物竟然要到十月才枯萎。&rdo;

明合奇道:&ldo;不至於太冷罷?咱們這兒可是江南呢!&rdo;

&ldo;冷得極了!&rdo;卓昭節肯定道,&ldo;尤其是夜裡,當真是寒如冰水,我那天晚上……&rdo;

說到這裡忽然驚醒,硬著頭皮接下去道,&ldo;我那天晚上不小心推了被子被凍醒,水裡一定更冷。&rdo;

&ldo;水上與水下不一樣的呢。&rdo;明合、明吉倒沒起疑心,笑著道,&ldo;女郎別瞧它們露在水面上,根都要拖到水底淤泥裡的,那裡頭暖和著,自然不會枯萎。&rdo;

卓昭節發愣了一回,心想早知道寧搖碧後來故意騙人又拿自己被子擦濕發,當時發現他時很該將他按下去提起來這麼幾回出盡了氣才好……自己怎麼就那麼好心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找到他時兩人情況都很不好,當真多按幾次下去,估計兩個人都要起不來了……這還虧得樓船停下來時怕被纏住,挑了沒什麼水糙的地方,否則寧搖碧自作聰明往水糙堆裡一跳……只孔雀糙一件,足以纏得他在湖底長眠不起了……

她這麼胡思亂想著時而慶幸時而懊惱,偶爾與明合、明吉搭上幾句,辰光漸漸過去。

黃昏。

餘暉溫柔的披過山水,從遠處的湖面,到近處的水上,一片金色活潑的跳動,似盈盈含笑,卓昭節安安靜靜的背著手,站在船頭,若有所思的望著這幅落日之景‐‐山還是山,島還是島,湖,還是湖,只是襯著燦爛的夕陽,這一切都彷彿神聖安謐起來,遠處,幾隻孤鶩沙啞的叫著,低飛掠過湖面,在光輝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