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對弘暄做的調查報告進行了深入分析,但更多的時候則是與呂宋島的土著名流不停的約會,沒幾日,大清九貝子的名頭便響徹了呂宋島,連偏僻島嶼上的土財主都知道來了個平易近人、禮賢下士的英俊九皇子。

但興奮趕來的廣東帆船商人卻見到的是不苟言笑的九阿哥,嚴肅得讓人心生畏懼。

而且隨著大會議題的深入,會場氣氛似乎也越來越沉悶。

九阿哥情緒不佳,連帶著老十的心情也不大好,但其木格卻一點也不緊張,反而心中還一陣輕鬆。

無他,九阿哥與帆船商人會談後,終於發現了洋人在海上的霸權。

其實福建商人就已經透露了這類資訊,因為他們駛往馬尼拉的商船全在洋人的掌控之中,賦稅就不必說了,比大清高了許多;而且洋人似乎對大清有著天然的防備,沒一個洋船同意帶他們去新大陸做生意;更關鍵的是,洋人若想直接到福建交易,那麼福建商人往往就會白跑一趟,因為洋人會聯合起來壓價。否則就沒人進貨,而福建商人又摸不準其中的規律,只能碰運氣,好就好在,這種情況,一年之中也就遇到那麼一兩次,尚在大夥的接受範圍內。

但是,九阿哥當時並沒引起足夠的重視,只是覺得可以考慮讓康熙也增加關稅,與其錢讓洋人賺了去,還不如搶進朝廷的腰包呢。

雖然其木格看了弘暄的會議摘要後,——弘暄可是場場大會都沒落下,認真得不得了,——就此事發表了獨到的、頗有眼光的見解,但老十卻也沒放在心上,用他的話就是:“新大陸遍地都是白銀,洋人不想讓咱們去分一杯羹很正常…”

可與帆船商人會談後,九阿哥終於意識到自己想得太過於簡單了。

原來,荷蘭人佔領了南洋的爪畦島,對大清的帆船貿易進行了嚴格管理,嚴格限制大清帆船行駛的路線和停泊的港口,特別規定貿易必須集中在巴達維亞進行,而且,荷蘭人還控制了一個狹小的馬六甲海峽,大清商船過不去。

老十眼光很短淺,對於荷蘭人限制大清商人在巴達維亞交易,倒沒什麼意見。畢竟大清也沒允許洋人在每個港口停泊,荷蘭人既然佔領了爪畦島,就有權按自己的意願進行管理,聽得其木格都不知道是不是該給老十頒發一枚諾貝爾和平獎了,若人人都如老十般如此的尊重他國主權、如此的不干涉內政,世界和平那是指日可待啊…

好在老十還有強烈的公平意識,雖然對荷蘭人的管理沒有異議,但對大清商船不能透過馬六甲海峽卻表示了極大的憤慨,“憑什麼?為什麼其他洋人能過,我大清的就不能過?”

其木格驕傲啊,多虧了自己不厭其煩的告訴老十,洋人不是一國的,否則老十若以為全天下的洋人都是荷蘭人,肯定以為馬六甲海峽是洋人的,只有洋人能進出十分的正常!

但其木格卻擔心九阿哥犯這種低階錯誤,便叫老十提醒九阿哥,不想,九阿哥的眼光可比老十長遠多了。

九阿哥一瞭解了這種狀況,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壟斷進出口貨、保障稅收。

還對不以為意的老十解釋道:“洋人若想直接到廣州進貨,大清的帆船商人就沒生意可做,也就是說。咱們的生意是否興隆,全在洋人手上。”

老十對做生意沒興趣,對九阿哥的說辭不感冒,只是嚷嚷著大清的船隻憑什麼不能過馬六甲海峽,氣得九阿哥罵道:“洋人如此行事,只說明一點,他們非常在意銀子!”

老十鬱悶的看了眼九阿哥,道:“做生意,誰樂意做虧本買賣?”

九阿哥摸了摸額頭,有些絕望的說道:“洋人一船船的拉著銀子來買咱們大清的貨,這可是你親口告訴我的,而且的確也證實了,你怎麼就忘了?”

老十這才認真思考了一下,康熙的基因可不是吃乾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