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若是叔叔怕人口舌;等阿姊出了門子;叔叔便託詞與我尋一門外地親事;過後再放出那人短命的訊息;侄女就上了頭做個小寡婦可好?”

十五歲的小嬌娘;哪裡會想著與沈舉人這個半老頭子長長久久;不過是想要貼上沈舉人;糊弄些金銀傍身;又能借此脫了張家人轄制;至於那小寡婦身份;倒是她現下臨時起意。

初嫁由父母;再嫁聽自身。

沈舉人已是四十望五的人;又有年輕的繼室即將進門;能新鮮她幾年?等他“心有餘力不足”的時候;自己也攢下一份傢俬;找個jīng壯男人嫁了;不還是自家說了算……

偏院;北屋。

沈瑞躺在床上;想著沈瑾同鄭氏的對話;輾轉反側。

不管沈瑾是真君子;還是偽君子;希望他一直保持下去。這份兄弟情誼對沈瑞來說並不算重;可能保持不是更好

第九十章 有女懷春(二)

連著兩天吃酒;次rì沈瑞起的就有些晚。等他梳洗完畢;柳芽已經從大廚房取了食盒過來;臉sè駭白;神思恍惚

“這是怎了?”冬喜接了提盒;關切問道:“廚房那邊婆子為難你?”

柳芽搖搖頭;白著臉道:“聽說書齋的蘭草天剛亮就捱了板子;方才正被人拖出去挪出。”

冬天聞言驚詫;這一大早就發做人;到底是何緣故;打了板子不說;連人也要攆出去;可見不是小事。

沈瑞聽著蘭草這個名字有些耳熟;稍加思量;想起來是哪個。就是曾在老安人院子裡欺負過柳芽的那個;後來還在他身邊服侍過一個多月;長相俏麗;xìng子卻略顯輕浮;當時看似對沈瑾有意;後來不知怎麼去了書齋當差。

沈瑞回到沈宅後;曾遇到過蘭草一遭;依舊是姑娘裝扮;可眉頭已散;胸脯高聳;顯然是婦人身段。沈瑞當時還曾鄙視過沈舉人的眼光;這蘭草欺下媚上;又勾搭過沈瑾;輕浮粗鄙;沈舉人挑女人的目光真不怎麼樣。

天剛亮就捱了板子?

想起鄭氏昨晚在書齋的發作;沈舉人最後越來越無言的辯白;這蘭草八成是被沈舉人遷怒。

沈瑞不過聽一耳朵;見柳芽並無喜sè;反而有些惴惴;曉得她是因聽到打板子之事懼怕;安慰道:“管他外面的事做甚?你看老爺打過幾個人板子;定是蘭草有犯禁的地方。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斷不會讓板子再打到你身上。”

柳芽使勁點頭;臉上總算恢復了些血sè。

因今rì是阿彌陀佛誕辰;南城有大廟會;沈瑞早就與沈珏說定下午要去廟會;冬喜便給沈瑞新裝了荷包;裡面有幾張莊票;有二兩銀子一張、五兩銀子一張的;還有一張十兩的;又取了兩塊碎銀子;兩緡錢;裝了藍布錢袋裡;這個是柳城帶著。

“若不進佛堂還罷;要是二哥進了佛堂;別忘了上香。”冬喜一邊給沈瑞掛荷包;一邊道。

時下寺廟裡的香都不是白上的;這點倒是與五百年後別無二樣;上了香後不拘多少;都要舍些香油錢。只是同後世明碼標價的直白露骨不同;這時就算是貧家小民只給一文錢;寺裡的師父沙彌也能溫煦如chūn。所謂“眾生平生”不外如是;這也是寒門小戶之家信徒不減的緣故。

沈瑞看了眼旁邊jīng神還有些恍然的柳芽;掃了一眼她腳下。

怪不得她聽到打板子就驚恐不安;當年十二歲的小姑娘活活被打斷腿;怎麼能不將懼怕刻到骨子裡。

“隔壁大嬸子與福姐兒今兒去上香;應該會跟了不少人去;你帶了柳芽可跟著過去瞧瞧熱鬧。”沈瑞對冬喜道。

倒是沒有提讓冬喜、柳芽兩個自去;即便是婢子;可她們兩個這幾年都養在宅門裡;出落得清秀溫婉;又是青chūn妙齡;沒人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