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為伴。

“好樣的!”韋昌輝看看自己這個小老鄉,說的更準確點,應該是他韋家從前的僱工兒子,氣宇軒昂地順著撞開的兩扇朱漆大門,進了聖天門。

金龍殿內,洪秀全喪失了以往的尊貴,儘管他還坐在他的位置上。他不時地摸著那被不長眼的子彈灼傷,乍巴起來的頭髮。

他的寶座下面,也不是過去排列的天朝百官,而是一個個手執武器的憤怒軍人。

韋昌輝沒有坐著,他幾乎和從前一樣,面帶恭順,拱手而立,只是說話的語氣中夾雜著不容抗拒,“天王,請您立即下旨,百官接受臣弟的節制,也不要叫洪宣嬌抱有趁機除掉臣弟的念頭。天京一切禍根起源於天王自己,嫁禍於人是要不得的。另外,您還要下道罪己詔,公開承認您自己所做的一切,對天朝百官、百姓,對還在京外的安王、寧王,也都是一個交代。至於楊秀清能有今天,天朝上層養虎為患的責任不容置疑。不過,那是後話,現在首要的問題,是叫天京馬上恢復正常。”

“朕……朕有什麼錯?”洪秀全的手按在了桌子上,要是平常,他一定會狠拍一下的,現在沒有。

“天王真不知道?”韋昌輝看了看周圍的將士們,哈哈笑了起來,“叫臣弟放棄廬州,陷安王於被動的是您吧?叫臣弟抓捕圖謀篡位的東王,背地裡卻在東王府殺人放火的是您吧?坐擁美女千萬,卻要把石鎮吉送上天台的也是您吧?你巧借臣弟和弟兄們對您這個天王和天朝的一片赤誠,暗地裡卻幹著卸磨殺驢的勾當,指使洪宣嬌斬殺我們的還是您吧?您把我們當成了什麼?”

“昌袍,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洪秀全一副糊塗的樣子,“楊秀清篡位是真,謀害翼王是實。你們查抄東王府,是為天朝除害,是我天朝的功臣,朕怎麼會卸磨殺驢呢?不是朕詔諭宣嬌,你們何以能夠順利進入天京城?可你們現在卻要闖宮,卻要脅迫朕,你們將如何對天下人交代?”

“算了吧,我尊敬的天王,我的萬歲。”韋昌輝的嘴一撇,冷冷地笑了笑,“那臣弟就來戳穿您的這些把戲,叫弟兄們死也死個明白吧。說句實話吧,一進天京城,臣弟就有一種被欺騙了的感覺,不過那時候還只是一種猜測,是東王府你們放的那把火叫我完全明白了。”

“昌袍,朕再說一句,朕沒有派人去放火殺人!”洪秀全在無理取鬧。

“住嘴!”韋昌輝狂吼了一聲,肋下的寶劍抽出半截,又使勁兒摔了回去。他橫眼一掃一邊蔫頭耷拉腦的蒙得恩,然後一指洪秀全,“您是不是又要說,這只是蒙得恩自己安排的,您又一概不知?您真拿我們這些在外面拼死拼活為您洪家打天下的人當傻子了啊?別自以為聰明瞭,什麼東王要篡奪天王寶座,什麼東王殺了翼王,這一切都是您的陰謀。東王的萬歲是您自己要給他的,東王和我們都是稀裡糊塗地在被您牽著鼻子走。更可恨的是,所謂翼王之死,那是您這個天王的一手所為,是您叫洪仁達謀殺了翼王!”

韋昌輝說到這裡,衝著身後的官兵們高高舉起雙臂,臉上充滿了哀怨,“弟兄們啊,這就是我們忠於的天王!不僅如此,在來的路上你們也都感覺到了,就在我們的將士替他捉拿東王之際,他們在幹什麼?他們在鼓動那些對天朝不瞞和不明真相的人報復天朝,大半個天京都在血與火的浸泡中。任由他們這麼鬧下去,明天的天京將會是什麼樣子?他還是我們的天王嗎?不是,簡直就是一個無恥的流氓,一個貪得無厭的賭棍!”

劉大鵬一個跳躍衝到了高高在上的洪秀全身邊兒,一腳把還猶豫著是不是該阻攔一下的蒙得恩踢翻,“天王,恕小臣無理,立即發旨授權北王殿下平息天京暴亂,立即替東王昭雪,否則,天王不是燒了東王府嗎,小臣就火燒天王府!為所有被您陷害致死的弟兄們申冤!”

“朕……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