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可在此時此刻寂靜的房間裡,這手機聲響得突兀,響得詭異。寧宥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緊張得幾乎站不起來,似乎面臨攤牌。她跌跌撞撞地奔去臥室抓到手機,手機叫聲卻停了。她也不知該喘口大氣,還是該繼續提心吊膽,還沒等她想通,電話又響,驚得她差點兒跳起來。等看清螢幕顯示“班長”兩個字,她不禁又氣又急,憤憤接起,“幹什麼,幹什麼?”都忘了平時絕不接簡宏成電話的誓言。

“你怎麼了?誰在欺負你?告訴我。”

“沒事。”

“怎麼會沒事,你說話聲音完全是顫抖的。那混蛋的案子影響到你了?”

“不是,我掛了。”

“別掛,你要是結束通話電話,我立刻讓律師上門連夜替你解決問題,要不然我不放心。還是你不方便講,旁邊有人在威脅你?我讓人上門。你別怕。”

“沒有,都沒有。”雖然簡宏成並未出現在面前,也沒派人上門,可寧宥心裡稍微平靜了點兒,“請教一個問題。這個……剛才家裡忽然斷電,可請物業來修,卻發現閘刀和保險絲都好的,再將閘刀扳回,電卻通了。你說,是有人偷偷怎麼了我家一下,還是電路出了什麼問題?”

“以前有沒有出現過類似情況?”

“以前都是郝青林在解決。”

“我問一下電工。你別慌,手機設定到110,有響動立刻報警。”

“不用你問了,我公司裡有更專業的高工。”

“我想到一個情況,如果電路接觸不良,空氣潮溼的情況下,很可能短路一下,可又不會引發跳閘,只要閘刀開關一下就好。你那兒今天潮溼嗎?”

“噯,還真很潮溼。希望是這個情況。改天得拿個萬用表回來查查了。”

“那就不用擔心了,實驗課動手能力差的人很要命。查電路的事也讓別人來吧。”

寧宥臉上不禁似笑非笑。高中大學,她都是著名的高分低能,老同學都知道她。“謝謝。有事?”

“想不到能一口氣跟你說這麼多話。幾乎是一輩子的份額了。我明天一早飛上海,打算跟你談一件事。希望你別拒絕。不是不得已,我基本上是信守為人基本道德,不會上門騷擾你的。”

“什麼事?”

簡宏成一時說不上來,悶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道:“跟你告別。”

寧宥呆若木雞,翕合著嘴卻說不出話來。而電話那頭也是無話,似乎剛才真的已經將一輩子的份額透支光了。

很久,寧宥以顫抖的手指按斷了電話。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郝聿懷終於做完作業,竄出書房。見媽媽雕塑似的坐在床沿,就跑進去大喊一聲:“媽!”

寧宥被驚醒,想笑一下,卻什麼心情都沒有。手機提示有簡訊也懶得去看一下。郝聿懷驚問:“媽媽,怎麼了?嚇壞了還沒恢復?”

“你幫媽媽看一下簡訊。”

郝聿懷拿起手機熟練操作,然後讀出來,“報告一個好訊息,簡宏成和我近期結婚。謝謝你上回救了我的命,讓我終於能等到這一天。陳昕兒。”

寧宥不禁長喘出一口氣,這就是答案了。“幫媽媽回一條:恭喜。你應得的。”

“這種話不是要加個百年好合什麼什麼嗎?”

“你加吧。”

“恭祝百年好合,喜結良緣。你應得的。”郝聿懷一邊打字,一邊嘀嘀咕咕地念出來。

“對,對。”寧宥一直想微笑,一直想跟其他同學一樣吐一口氣說你們終於塵埃落定,可怎麼都說不出來。心裡非常亂,知道不應該,卻有針扎一樣的感覺在漸漸地瀰漫。

“媽?要我喊爺爺奶奶過來嗎?”

“不用。我們各自睡覺。晚了,很晚了。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