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手裡的,只是,主子的眼光和曾經的老太太的眼光還真是不錯,這位小主子,是個會辦事兒的人。

舒敏本有些無聊地站在原地,看樣子,等到秀女們都來齊了準時出發,可能還有兩刻左右的時間,橫豎是無聊,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準備的那些東西。正準備悄悄靠到牆角里去,淡化自己的存在感,舒敏的肩膀就讓人輕輕拍了一下。

扭過頭去,是一個清秀的小女孩兒,也是簡單的秀女服飾,是緞子質量的,應該是不太壞的出身了。

“你,你是哪家的小姐,怎麼穿的這般好看?”女孩兒聲音軟軟的,有著南方人特有的風韻。

舒敏沉吟一下,“小姐”,這般稱呼,不是北方貴族常用的,北方人常愛說的是姑娘,看來是個漢人之後了。再低頭看看自己和那女孩兒略有不同的穿著,舒敏淡淡一笑,“姑娘說笑了,我也只是穿了定製的衣服罷了,哪有什麼好看,壞看之說。”

那女孩兒聽舒敏用的稱呼是“姑娘”,便一下子反應過來兩人之間身份的不同,輕輕用手中的帕子捂了嘴,“是姑娘了,那便一定是京城的貴女了。我是南邊兒來的,因為祖蔭,皇上給了些臉面兒,抬了旗,只是家父一直在南方,總是叫小姐小姐的,已經說慣了呢。不知道是不是冒犯姑娘了。”

舒敏不是個話多的人,聽著這小姑娘在自己耳邊一直絮絮叨叨的,心裡不禁覺得這小姑娘有些囉嗦,只是看著女孩兒穿著打扮,大概也是嬌寵出來的,家裡給請的嬤嬤必定也不怎麼嚴厲,所以規矩上有些太不通透了。

心裡雖是這般想的,舒敏臉上卻一絲一毫都沒有表現出來,多年來的禮儀教育讓她沒辦法擺出“閒人免近”的表情來,笑著臉回了一句,“說冒犯不敢當。姑娘怕是多想了。”

很明顯,現在舒敏的忍耐程度已經開始被挑戰了。

不過,很不幸,這個小姑娘並沒有停下來的想法,而是一張臉上填滿了欣喜的表情,“你不生氣就好。那,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哪家的姑娘呢。”

舒敏嘆了口氣,這小妮子怎麼這般難纏!卻還是從牙縫兒裡擠出一句話,“烏拉那拉氏府上的。”她真的不想多說什麼,一句話,多說無益!

那小姑娘卻笑得更開懷了,“哦,是烏拉那拉家的嗎?我剛剛回京城,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烏拉那拉家的呢,只是,你知道嗎,我是程佳氏哦,先祖爺特意抬了旗的程佳氏呢,我們家如今是正白旗呢!”

舒敏現在真的很想爆粗口,大小姐,您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嗎?剛回京城你什麼都不知道,問什麼問啊?!你說你是抬了身份的漢人,你是正白旗,很了不起嗎?!我活脫脫的正黃旗,康熙老爺子親自做旗主的正黃旗人氏,你覺得你的正白旗站在我面前很有地位嗎?!

當然,同樣的,舒敏多年的素質控制了她變身咆哮帝吐槽的慾望,只是一臉淡漠地看著面前有些洋洋得意的女孩兒,原諒她,現在這個情況,她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正白旗的程佳氏似乎還沒有覺察出來舒敏的不快,只是將自己的辮梢撈到胸前,辮梢上的寶石簪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晃得舒敏眼睛一疼,不由得偏了頭。還是聒噪的聲音響在耳邊,“只是很奇怪呢,你穿著這般漂亮的衣裳,怎麼只是戴著那樣不起眼的簪子啊?看樣子你家裡也不是做不起寶石簪子嘛,怎的只是戴著玉簪子,看起來頗為寒酸呢!”這位程佳氏姑娘終於把她想要打擊人的真實面目顯露出來了,舒敏現在真是連正眼都不願給她,畢竟與這樣的人鬥法,太落自己的面子了。

抬起戴了琥珀蜜蠟手串兒的手貼在額前擋了擋並不存在的陽光,漂亮的蜜蠟丸子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神秘而不可描繪的光彩。

角落裡一個一直看著舒敏和程佳氏方向卻並沒有說話的女孩兒終於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