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姑姑聽得舒敏這般說,臉上笑意更濃,“姑娘這般和老奴推脫,反倒顯得過於生分了。這樣吧,儲秀宮自有儲秀宮的規矩。現在時辰也不早了,舒姑娘和貞姑娘倒不如先去咱儲秀宮的膳房領了食盒子自去屋裡用膳,也好多休息一陣子。咱儲秀宮安排事宜,申時再過花廳來也不算遲。”

說完多看了舒敏一眼,其實,在早晨舒敏來前院兒打水的時候,她身邊兒的喜圓就已經注意到這個不同尋常的大姑娘了。普通大家姑娘,就算是這種沒有丫鬟的情況下,總還是不可能自己去東奔西跑地做事情的,總歸是要等著後面分派了宮女之後採取安排,而這宮裡也有那麼幾個新選秀女晌午來時就已經收拾妥當,只是一個個也不見得誰是準備親力親為的,直把這儲秀宮上下幾個能抓得住的灑掃宮女兒們都累的夠嗆。而這位舒姑娘倒是好,自己問了小宮女去向,也不支使人,自己個兒端著盆子便去那水井邊打水去了。也怪不得太皇太后和主子都對這麼個小姑娘另眼相看了。

舒敏聽翠姑姑這般說,也就知道,自己這又一次被動拉了仇恨。不過既然是要玩兒特權,那倒不如讓她玩兒個徹底。所以,舒敏並不推脫,甜甜一笑,“既然翠姑姑給了舒敏這樣的自由,舒敏也就卻之不恭了。”隨即閒聊幾句,將剛剛批判琉璃的低氣壓帶走了,便和貞蘭領著綾羅和琉璃離開了前院兒。

待舒敏和貞蘭回到自己的蘭芬院,那烏蘇明秀還坐在院子裡的芭蕉樹下乘涼呢。看見舒敏和貞蘭都各自帶了丫鬟回來,原本明豔的臉色就變了幾變。

她本來想著,那兩個蠢貨此番出去,肯定是遍尋無人,碰了一鼻子灰就回來了。絕對是灰頭土臉,垂頭喪氣的。誰曾想,她們兩個居然就帶著這兩個光鮮亮麗的丫鬟趾高氣揚地回來了,讓她一腔的嘲笑無處可發,真是氣煞她了。瞬間也不管什麼禮儀風範,直接用手抻了抻自己身上的旗裝,站起身來,便迎了上去。

舒敏剛進院門兒,才抬起頭來就有一種烏雲罩頂的錯覺。後來定睛一看,見烏蘇明秀就像是朝陽裡一朵帶著露水渾身長滿了刺兒的玫瑰花兒一樣站在自己面前,便知道,烏雲罩頂不是錯覺,這位姐姐還真有讓人印堂發黑的水平。

舒敏偏頭看了看身邊毫無表情的貞蘭,身後那倆丫鬟就更不能指望了,畢竟怎麼說,烏蘇明秀大小也是個主子,這樣的情況下,就算她再不願意,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上衝了。

烏蘇明秀俏麗的鳳眼斜睨了一眼舒敏和貞蘭身後提著食盒的丫鬟,尖細的聲音便用她自認為美妙的方式吐露出來。“喲,這貞蘭姑娘和舒妹妹是從哪裡找來的小丫鬟啊,居然將食盒子都提來了呢!”心下譏笑著,你們以為這儲秀宮是什麼地方,第一頓飯要大家一起在花廳用的規矩,你們這兩個鄉巴佬居然還想著回房用膳?虧得這富察大姑娘還用禮儀規矩教育了她一上午,這不,自己就先犯了這不要命的錯兒了!

舒敏看著烏蘇明秀那張塗了鮮紅色口脂隨著話音一張一合的嘴,不得不說,這個她在現代最喜歡的唇色在面前這個女人身上是橫豎看不出美好之處來。只讓她有一種,這姑娘是不是剛剛茹毛飲血了一通的想法。

只是,怎麼聯想,怎麼跑偏,這都是舒敏自己的事兒,現在問上頭來的問題,自己還是得回答下去的。

還是被貞蘭誇讚過的那種文文弱弱的小媳婦兒樣子,舒敏在心裡為自己的演技點了個大大的贊,“明秀姐姐,這位綾羅姐姐和琉璃姐姐都是方才舒敏和蘭姐姐去前院兒,管事兒的翠姑姑指派給舒敏和蘭姐姐的。舒敏想著,若是明秀姐姐去,可能也能指派不錯的宮女姐姐來侍候姐姐吧。”舒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