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朱寶兒被他的眼神盯得不知所措,一顆心差點跳出喉嚨。

他這才回過神來,瞧見她羞澀的模樣,猛地站起身。

“我去重新把手巾弄涼。”

目送他挺拔的背影,朱寶兒不知道為什麼,臉頰漸漸的發熱起來。

她低頭輕聲呢喃,“我是怎麼了?”

他是怎麼了?虎將瞪著湍流的溪水,理不清自己心頭這一團混亂。

從之前聽到她驚恐的呼叫聲開始,他就渾身不太對勁,那瞬間盈滿心頭的,竟是恐懼。

因為她聲音裡的恐懼而恐懼,沒有多想便立即飛身趕去,原本想要不著痕跡的解決這件事,可沒想到那林伯孝的一巴掌,竟然讓他差點理智全失……

她總是夫君夫君的喚他,全然不理會他的糾正,固執的堅持著這名不副實的稱呼,到後來他也就由著她去,懶得糾正了。

想起方才她那羞澀的小女兒嬌態,他的心又是一陣騷動。不該啊……

“夫君……”怯怯的呼喚在他身後響起。

早在她出聲之前,他已經察覺到她的到來,可他佯裝不知,硬是不回頭看她。

目前的他最不需要的就是不必要的負擔,而她無疑是其中之最,他相信林伯孝絕對不敢再找朱家的麻煩,他算是仁至義盡了。

“明天我就送你回家。”揹著她,他冷硬的開口。

“夫君,我不回去。”朱寶兒上前蹲在他身旁,望著他的俊偉側顏,正色的說。

“我不是你的夫君。”他依然沒有看她一眼。“既然林伯孝的威脅已不存在,你跟著我的理由也就消失了,還是回去當你的千金小姐吧。”

“夫君只是過客,林伯孝就算能安分,也維持不了多久,等到他發現夫君已鞭長莫及,到時候我依然難逃魔掌。”

虎將不由得抿唇,儘管知道她說的沒錯,但是這不該是他的責任!

“跟著我,只會增加我的負擔,你並不是我的責任。”

朱寶兒垂下眼。“既然夫君這麼堅持,我也無話可說,夫君毋需專程送我回去,就這樣分道揚鑣吧!”站起身,她徐徐步離溪邊。

“我會送你回去。”沒有將她安全的交到她爹手中,他怎能安心。

“既然我不是夫君的責任,那麼夫君也不必為我費心,我並沒有要回朱家。”朱寶兒背對著他道。這是她另一個賭注,如果最後他真鐵了心不讓她跟,她就自己流浪吧!好不容易出來了,她說什麼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人送回去。

“朱寶兒!”他終於轉身面對她。瞧見她不服輸的挺著背脊,就知道她是存心的!

她款款地轉過身。“原來夫君記得我的名字。”輕聲一笑,卻不小心牽動了臉頰上的痛處,她又倒抽了口氣,白煞一張俏臉。

虎將無聲的嘆了口氣,將手巾擰了三分幹,上前輕柔的為她覆上。

“別動。”察覺她想要撇開頭,他抬起另一手輕輕釦住她的下巴。

“夫君既然不要我了,又何必管我臉上的傷?反正明日過後咱們就要分道揚鑣,到時候就算有人欺負,或者我被壞人抓了賣了,還是露宿街頭冷著餓著,也都不幹夫君的事了—”

“我說了,我會送你回家。”他打斷她,不想去想像那種情景。“還有,我不是你夫君,不要叫我夫君。”

“我也說了自己無家可回,對朱家來說,我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了,被夫君嫌棄休離已經夠丟臉,怎麼可能再回去?”她目光灼灼。“還有,你是我夫君,從接到繡球的時候就是了。”他要否認,她也可以不厭其煩的強調。

“我沒有嫌棄休離你,我們根本不是夫妻!”

“夫君一直不承認我是你的妻子,就是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