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堅持住啊,等我回來。”

羅鎮虎默默地站在窗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腕上的一道疤痕。這是幾年前,羅鎮虎不慎墜崖割傷的,而正是李皓軒不顧危險,及時拉住了羅鎮虎的手死活不肯手,才最終堅持到獲救的。

“二哥,放手吧,再不放手,連你也要摔死啦!”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三弟死在我面前,要死一起死!”

這是讓羅鎮虎終生難忘的一句話。

突然羅鎮虎的嘴角輕輕撇了撇,連著嘴唇微微抖了兩下,急急地一轉身,走出了小院。而此時的羅鎮虎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瞬間收起了剛才所有的悲傷,立即重又雙拳緊握,目光也不見了剛才所有的溫情,只變得銳利兇狠,連牙齒都咬得山響。

接近正午,羅鎮虎帶著人馬來到了約定的地點:張家老宅。

人馬停在宅門外的樹林裡,羅鎮虎朝著身邊的王貴一招手,吩咐一聲:“你帶幾個弟兄去周圍看看有沒有埋伏。”

“是。”王貴應聲而去。

不一會,他回來稟報道:“三寨主,我們前前後後都看了,院子裡只有兩個人影,外面沒有埋伏。”

羅鎮虎聽完大喜,下令包圍大宅,隨即帶人衝了進去。王貴在先,領幾十個人擁進大門,經過前院,羅鎮虎等人謹慎地邁步進了正廳。正廳之內烏煙瘴氣,凌亂不堪,靜的出奇,卻不見一人。

“文必正,快出來!三寨主羅鎮虎在此!”羅寨主一聲斷喝,如同獅吼,房樑上的塵土都幾乎被震落了下來。

“羅寨主果然守約,本官在此恭候多時了,本官的夫人和兒子呢?”一個聲音從正廳角落一個殘破的屏風後傳出,正是文秀躲在後面。

羅鎮虎一轉頭,目光集中在了那屏風上,一邊細細觀察著動靜,一邊悄悄地向屏風靠近。

“文必正,你這狗官,做啥縮頭烏龜,快給老子滾出來!”羅鎮虎又言道。

“羅鎮虎,本官尊你一聲‘寨主’,想不到你竟如此不識抬舉,挾持朝廷命官家眷,你該當何罪?”文秀厲聲問道。

羅鎮虎一驚,他沒想到文弱書生竟也可以如此的聲如洪鐘,他並不答話,只示意手下弟兄兵分兩路,從兩側包抄屏風,自己則帶人靜悄悄地靠近著屏風正面。

“羅鎮虎,勸你快些放了本官夫人和兒子,本官尚可從輕發落。”屏風後再次傳來文秀渾厚的嗓音。

羅鎮虎充耳不聞,只一心接近著屏風,他手下的弟兄們早已將鋼刀舉在了胸前。

見無人答話,文秀的聲音再次響起:“羅鎮虎,快些放了本官夫人和兒子!”

“咔”,就在這時候,一名小嘍囉不知道踩到地上什麼東西,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那小弟兄自己也嚇得渾身一抖,不得不用充滿歉意和怯懦的眼神望著大家,撇著嘴、一臉的無辜。羅鎮虎一見這表情,氣得鬍子都撅了起來,牛鈴大眼瞪了瞪那小嘍囉,又迅速觀察屏風後的動靜,等待“文必正”的反應。

哪知道屏風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文必正”還是那句話:“羅鎮虎,快些放了本官夫人和兒子!”語氣一如既往,沒有絲毫的異常。

羅鎮虎唯恐文必正發覺了自己的行動,趕緊一躍而起,最先衝到了屏風前,舉起蒲扇一般的大手,“啪”的一掌將屏風擊了個粉碎,煙塵四起,他手下那幫弟兄們“呼啦“一下圍攏包抄過來,把個屏風處圍了個水洩不通。

羅鎮虎此刻有些自得,自己幾十名彪形大漢圍住了一個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籃的文必正,他是絕對跑不了的。

一陣塵土之後,眾人定睛就等看文必正那副狼狽樣了,而出乎所有的人預料,塵埃落定,屏風之後根本連個人影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