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恐懼之情在頡利身後的騎士們身上升騰而起,充滿了惶惶不安。

他們都已經被楊易嚇得心神崩潰,毫無士氣可言,這知道隨著大汗逃跑,早已經缺少了阻攔楊易的勇氣。

可以想象,若是日後再遇到楊易,他們定然會一鬨而散,絕不敢與他當面對陣。

感應著這些突厥金狼軍原來越遠的氣息,楊易搖頭失笑,不再有追逐殺伐之心。

經此一役,楊易的威名早晚會傳遍整個大草原,而頡利則成了他最大的踏腳石。

如今如果趁著雨勢對這些突厥狼軍展開追殺,他有把握將他們全都殺掉,但卻已經沒有這個必要。

殺伐雖然解決絕大部分問題,但並不是能夠解決所有問題,給頡利留下點種子,好讓他與突利互相爭鬥,這才是楊易所要的結果。

本來頡利要比突利的威望與實力都強了不止一籌,但如今因為楊易這麼一個破壞規則的人物出現,使得頡利不但損失了大批人馬,威望更是跌倒了有史以來的最低,他回去之後,縱然能保得住可汗的位置,但絕對無法壓制突利的蠢蠢欲動。

雖然在武尊畢玄的壓制之下,兩人可能不會拔刀相向,但若是畢玄死了呢?

若是少了畢玄這麼一個在草原上幾乎是圖騰一般的宗師武者的壓制,頡利與突利之間必然會爆發出一場大戰,而這正是楊易所想要的。

空蕩蕩的長街上,一人一馬暴雨中緩緩行走,平添幾分孤寂。

沿著大街走了一段路之後,腳下的雨水漸漸變紅,路上開始有死屍出現,死者的服飾一看就是草原中人,只看他們身上的傷口,便知道是被狼軍的馬刀所殺。

頡利可汗在草原上一向以殘暴嚴苛聞名,看了這街上的死屍應該是被他洩憤之下所殺,而城內居民因為恐懼頡利的威嚴,竟然連屍體都不敢收起。

頡利這般殘暴,對與草原別的民族與部落是一個天大的災難,但對於中原來說,卻是第一個離間的極大機會。

只要年輕的突厥可汗突利能夠展示出能夠與頡利相抗衡的實力來,到時候定然會有不少經常受頡利欺壓的部落來支援突利。

一旦草原發生內戰,則草原各族自顧不暇,便給了中原休養生息的時間。

楊易在空空蕩蕩的路上走了十幾丈,便已經發現了七八具屍體,俱都是被馬刀斬殺。

走了幾步,楊易看向前方街角處的一個大帳篷。

在整條街邊都是粘土搭建的小門小戶的統萬城中,這矗立在街角處的帳篷實在是有點突兀,與周圍的建築極為不搭調。

此時帳篷外躺著幾具金狼軍的死屍,在這些死屍旁邊,站在幾個渾身浴血的大漢,此時有一條大漢的肚子已經被狼軍剖開,腸子從腹內流出,拖到膝蓋處,另一條大漢則是面門上被砍了一刀,傷口張著大口子,鮮血與雨水一起沿雙腿,流到地面。

幾人中唯一個沒有受傷的老者,在聽到馬蹄聲之後,在雨幕中隱約看到有人靠近,猛然發出一聲嚎叫,身邊的幾個武士同時拔出刀劍,做出警戒神情,便是兩個受傷不治的漢子也扶著刀劍向楊易看來,雖然他們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事物。

“好漢子!”

楊易見兩名大漢受了如此重傷,依舊一副忠心護主的架勢,不由得大為讚歎,“可惜瞭如此好漢,只是不知你們的主子值不值得你們如此向護?”

老者勉力睜眼看向楊易,以突厥話喊道:“你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

楊易笑道:“路人!”

他見老者對他一臉警惕之情,而對面的兩條大漢也已經無法救治,心中也不願意與這帳篷中人產生交集,回了一句之後,便不再關注他們。

他這一生見慣了廝殺爭鬥,殺人不下幾十萬,枕屍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