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酒店的職員。”

秦攸眸光微黯,知道自己想要從酒店這邊入手打探訊息,是不可能了。

這樣的兼職人員,不會有人認真去核實她的身份,只要琴彈得足夠好,就能夠獲得這份工作了。單看侍者好不吃驚的模樣,便這不是第一次有客人問起。如果那女孩足夠警惕,想必也會對自己的身份有所遮掩。

說不上來失望,秦攸心中只是有些難以釋懷。這尚且是他第一次因一個人而產生這樣劇烈的情緒波動。就連他自己,也分辨不出其中究竟是些什麼意味。

之前只是下意識的覺得,也許找到了人,這問題就解開了。但是顯然,他想得太過簡單。但既然找不到人,似乎也就不必繼續多想。

秦攸將這件事埋在了心底,不再理會。

又過了幾日,他受一個老朋友的邀請,去對方在城外山上新開的農家樂做客。

當然,說是叫做農家樂,既然是服務他們這樣的公子哥兒,普通的玩意當然不能打發。事實上,對方包的那一片山裡有一大塊平整的地方,便在那裡圈養了幾匹好馬。有興趣的人,可以騎馬馳騁一番。如果不會騎馬也沒關係,可以看騎手們表演騎術,甚至如果客人有需要,還可以賭馬。

鬧了一天,晚上自然是在農家樂吃野味。主菜是全牛宴,各個部位的食材按照不同的方法處理,端上來琳琅滿目的一桌。酒桌上你來我往,很快就熱鬧起來。然而沒有人來鬧秦攸,他自己似乎也不大喜歡這樣的氛圍。

最後,秦攸索性起身離開了包間。回身關上門的瞬間,似乎整個世界的喧譁也都被關進了房間裡。

而門外是無垠的夜色。月光如水,寂然無聲。

秦攸深吸了一口山間清冽的空氣,心頭的沉重似乎都減輕了稍許。他下了樓,走進院子裡,看見農家樂的老闆鄒牧泡了一壺茶,悠閒的躺在藤椅上,正閉著眼睛哼歌。

聽見聲音,鄒牧睜開眼睛看了過來,“怎麼出來了?”

“裡面吵得很,出來透透氣。”秦攸說,“你倒是悠閒,一個人在這裡享受。”

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之中,鄒牧是最為叛逆的一個,非但早早宣佈以後不會繼承家業,還自己跑到鄉下承包了這一片山林,搞起了農家樂。

秦攸對他一向又是羨慕又是可惜,對方的才華如果用在正道上不知道會有多大的成就,然而現在這種悠閒的生活,又是自己羨慕不來的。

鄒牧知道他最近正在煩心秦家的事,所以只笑了笑沒說話。秦攸站了一會兒,正打算離開時,鼻尖忽然聞到了一股淡淡香氣,他忍不住問,“這是什麼香?”

“嗯?”鄒牧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這是夜來香。”

“你這裡種了花?來的時候沒有看見。”秦攸說。

“不是我這裡的。是旁邊傳過來的。”鄒牧笑著說,“旁邊那座山是個花木種植基地。”

“可以去看看嗎?”秦攸心頭忽然一動,問道。

鄒牧搖頭,“那邊是私人的地方,不對外開放的。”

秦攸心下略微有些失望,對鄒牧說,“那我出去隨便走走。”

鄒牧的農家樂就在山腳不遠處,門外挖了個佔地頗廣的魚塘,裡面還種了不少蓮藕,這個季節荷花正好開放,景色相當不錯。花香四溢,晚風宜人。秦攸出了門,就順著魚塘慢慢往前走。

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陣笛聲。

秦攸對這種樂器瞭解其實很少,但這會兒卻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在這樣安靜的夜裡,笛聲似乎也帶上了幾分冷清的意味,如泣如訴,撩人心絃。卻是正好切合了秦攸此刻的心緒。

於是秦攸不知不覺腳步一轉,朝著笛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山裡的夜安靜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