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是無懼生死的勇士,不過全軍都是如此,就讓人毛骨悚然了。

“唐人?唐軍?”李思忠感到一陣驚悸。

彷彿百年之前那支戰無不勝的軍隊又出現在眼前,那是所有草原種族的噩夢。

党項人很久之前也是草原人,所以噩夢降臨了。

深入骨髓裡的恐懼也隨之甦醒。

戰馬狠狠地撞在一起,彎刀和騎矛也撞在一起。

李思忠看清衝過來騎兵面甲之後的眼神。

彷彿比他們手中的騎矛還要鋒利。

甚至他們的戰馬也是這種眼神。

恐懼如同瘟疫一般,不僅在李思忠心間蔓延,也擴散進其他党項人心中。

一聲聲慘叫從党項人嘴中傳出,戰馬慘烈的哀鳴,夾雜著兵器碰撞聲、盔甲斫砍聲、矛鋒刺破肉體……

三月的春風夾雜著黃沙,吹不暖西北的土地。

李思忠更是覺得心間一片冰冷。

他看到很多唐軍倒下去,但他們都沉默無聲的接受死亡。

表面看,党項人佔了上風,不過李思忠已經感覺到自己贏不了這場戰爭。

不,是党項人贏不了。

渾身如烈焰流淌的馬王,就站在離李曄兩百步遠的高坡之上,時而仰頭,時而刨動蹄子,時而對著萬里長空嘶鳴。

彷彿它並不懼怕李曄。

大部分野馬都活下來了,安靜的站在馬王之後,彷彿臣民一樣馴服。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抓來吃掉!”李曄惡狠狠道。

感覺這畜生是在勾引自己犯罪。

難道自己皇帝級別的王霸之氣不能讓他臣服?

“馬肉沒羊肉好吃。”辛四郎嚥了咽口水。

若是平常,李曄還會罵他幾句,不過今天唐軍損失了一千四百人,讓李曄沒了心情。

不過好歹馬王也算救了唐軍,李曄沒有反手就捅救命恩人一刀的習慣。

李曄現在的心境也不一樣了,整個河套都是自己的,這些野馬也算是自己的臣民。

南邊的戰爭還在繼續,李曄唯一擔心的就是讓李思忠跑了。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斥候就來稟報:“陛下,叛軍大敗,韓遜將軍生擒李思忠等一干党項頭人。”

“很好!帶李思忠和党項頭人來見朕!”

斥候領命而去。

天黑的時候,四路大軍才驅趕著俘虜而來。

党項叛軍一個個垂頭低臉,完全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

“抬起頭來!”李曄對著面前的一眾党項頭領道。

這些人像沒聽到一樣。

親衛捂著他們的脖子,將他們的臉抬起。

李曄以為自己會看到求饒或是軟弱,但他們的眼神中只有仇恨。

刻骨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