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固執,孫權眼眸微動,“子敬,我猜步兒是自己到許昌送死的,你是想她生,還是想她死?”

不解的揚起眉,魯肅雙眸微微眯著,孫權淡笑道:“子敬,若有生機,為何要尋死呢?步兒的性子你我都明白,只要你留在江東,無論如何她都會回來,以她的智慧,曹操要她死可不那麼容易。”

猶豫片刻,魯肅微笑著抬首,“既然主公這般說,那麼我就留在建業吧!只不過山迢水遠,我雖派淑兒與步兒同行,但他孤身,想必也不能保護步兒的周全,我已寫信給曹操,曹操應承派許褚到荊州接步兒,主公,我想請程普將軍送步兒過江。”

朝陽初升,初春的風帶著陽光的溫暖,步兒彎腰下轎,眯著眼睛仰望天空,天空蒼翠碧藍,一如當年離開許昌的那天清晨,魯淑扶著步兒上了船,返身看著站在碼頭上的魯肅,他微笑著輕輕搖手,卻始終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爹爹,一年,一年之後,步兒一定會回到爹爹膝下盡孝……。”

春風拉長了聲音,拉得長如絲線,在空中盤旋,織成一個繭,將自己困囿繭中,彎腰便要走進艙中,卻見孫權從遠處急急打馬趕來,步兒假意未見,彎腰走進艙中,他將爹爹留在建業,就是怕自己不回來吧!

“步兒,主公也來送你,”不明所以的魯淑站在艙外,“那一日我才到巷口,便看見主公抱著你飛奔而出,他抱著你跑了兩條街才找到藥鋪……。”(!)

卷一:去年今日此門中 第一章第一節故人把酒話桑麻(一)

第一章第一節故人把酒話桑麻(一)

連續的兩場雨後,許昌城似乎熱鬧了許多,每日傍晚,大街小巷都是人流如織,雲霞鋪滿西邊的天空,燃燒得如火如荼,在晚霞的籠罩下,許昌城如同浸在血色的光輝之中,霞光映得遊人面上如同塗了上好的胭脂。

站下廊下,注視著夕陽漸漸西沉,曹操心中死一般的平靜,他覺得曹衝就如同這夕陽一般消失於黑暗之中,他久久的凝視著曹衝墳熒的方向,心中的悲哀如同凝固了一般。

“丞相,”司馬懿無聲的站在距離曹操三步遠的地方,躬身而立,顯得異樣的恭敬,“臣剛從城外歸來,聽說丞相有事傳召,便匆匆趕來,不及梳洗,還望丞相恕罪。”

緩緩轉過身,從他面上的神情推測,司馬懿知道他在掛念那位已經駕鶴西去的小公子,曹操的聲音深沉而有力,他彷彿要藉助語氣將悲傷抹盡一般用力,“仲達,數月未見,有些想你,便傳你相見,但我轉念想,你住在城外,回城不易,早些回府歇息吧!”

躬身行了大禮,司馬懿笑道:“其實丞相不宣召臣,臣也會回城。”

“為何?”曹操沉寂的面孔似乎起了變化,那變化來得如此突然,令人措手不及,全然記不起這一刻之前他的神情又是怎樣,“難道仲達後悔了?”

曹衝離世之後,自己為了自保,便自請到城外為曹衝守墓,想必丞相直到現在都在懷疑自己的用意,面上不動聲色,只是淡然道:“丞相,這幾日臣在午夜時分,總是聽見陣陣琴聲,那琴聲清越動人,真真稱得上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臣心中疑惑,本想前去檢視,但臣始終沒有膽量,所以……。”

“她回來了,”曹操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司馬懿立時頓住,仍然躬身而立,曹操沉默片刻,“我估算著時日,她應該來了,走吧!仲達,陪我出城,去喚曹植,與我們一同前往。”

騎馬隨在車駕旁,司馬懿一直在猜測曹操口中的他(她)是何等人物?聽丞相的語氣,無悲無喜,自曹衝離世之後,已是難能可貴,來人一定非常重要,只可惜曹衝師承自己的時日過短,許多應該知曉的人,自己還未盡數結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