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鍋玉米糊糊。

陳桂蘭做飯很用心,雖然沒有大魚大肉,但做得很好吃。

久違的香味讓蘇椒椒食指大動。

徐玉香回了屋,不肯出來吃飯,說是頭疼。

陳桂蘭只得單獨給她盛了飯菜連同一顆雞蛋,端到了炕上:“娘,您不舒服就在炕上吃,有事喊我。”

“放心,我死不了。”徐玉香擺足了婆婆的架勢。

一家三口坐下後,蘇厚禮才冷冷地開口問蘇椒椒:“我聽你奶說,你不肯跟梁坤訂婚,然後去跳了河?”

他簡直不敢相信他這個閨女能做出這種事。

真是太丟人了!

“是的。”蘇椒椒神色平靜地給陳桂蘭夾菜,“我想上高中,以後考大學。”

“你考大學?”蘇厚禮像是聽了一個笑話,他拿著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先不說你能不能考上,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大學生都不包分配了嗎?”

“知道,那又如何?”蘇椒椒反問。

前世蘇椒椒最後一次見蘇厚禮的時候,還是2015年的清明節。

她回來給陳桂蘭掃墓,剛下車就看見他在路邊擺攤賣水果,那兩年城裡的那些服裝廠先後搬遷到了外地,他年紀大了不好找工作,便當起了小攤販。

他說他妻子跟著女兒去了外地,不經常回來,留下他一個人起早貪黑地做生意,家裡也沒人做飯,甚至當著蘇椒椒的面,他還掉了眼淚,說要是陳桂蘭活著該多好,起碼他回家有口熱乎飯吃。

那時他整個人都灰頭土臉的,再沒了如今的容光煥發。

蘇椒椒恨他。

也沒再打聽他的訊息。

只聽說他把村裡的房子賣給了蘇厚德,拆遷的時候兄弟倆因為房子打了官司,老死不相來,蘇厚禮敗訴後,再沒回過村,他一個人住在城裡,做點小買賣,雖然結了婚,卻過著光棍一樣的日子。

“知道你還讀什麼高中,考什麼大學?”蘇厚禮情緒激動地把筷子啪地放在桌子上,戴著銀戒指的手指敲著飯桌道,“你要是知趣,明天去找你姑姑認個錯,早點跟梁坤把婚事定下來,等你嫁過去,你就是城裡人,還能跟你姑姑一樣上班,你這是掉到金窩福窩裡了,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