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弄點吃的來,看了這半天的戲。倒有些餓了。”銀衣黑髮的青年斜斜地倚在窗邊,看著樓下街邊田錦玉略顯得有些笨重的被人攙扶進了馬車。低頭間,頸後的青紫一覽無餘……

他下巴突然一動。勾出一個惑人無比的微笑,修長的指輕叩了叩桌面,“有趣……”這位柳少夫人很是有趣呢,聽說她嫁入柳家,也不過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可是眼下,她肚子裡那個,怕是有四五個月大了吧?而且,她今天這一場失蹤,也來得很是奇怪啊……

馬車裡,正享受著柳如青殷勤照顧的田錦玉突然覺得後背一陣發寒,不由向著身邊人依了依,“柳郎……”

***

“來,張嘴!現在南邊兒遭了災,這些水果可是小爺我好不容易才從顧家小子手裡討來的!好好的給我吃完!”

落落一頭黑線地倚在床上,看著面前笑得一臉詭異的馮少澤,“你到底打著什麼主意?話說你的恐女症好了嗎?離我那麼近竟然還沒削到手指,嘖~”

“切~小爺我是什麼樣的人,又怎麼會搞不定那點小毛病!過來過來,再不來我可就吃了!”馮少澤笑得一臉囂張,張嘴就要將削好的水果往自己嘴裡送。

門外,顧晉文靜靜地站在那裡,俊眉皺緊,幾乎就要忍不住推門進去。

耳邊卻倏地響起了馮老太醫的聲音,“顧公子!”

“何事?”他緩緩地轉身,面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衣袂飄飄地看著遠遠走過來的老先生。

“突然手癢,可有時間陪我下一盤?”馮老太醫臉上有些紅,自家孫子的意圖,他自是看出來了,只是眼前這位——他還有些沒摸清他的意圖。

“去書房吧。”

眼前的人笑得別有用心,顧晉文又如何看不出來?當下就順手推舟將人帶去了書房,左右自己找田落落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去看看她身子恢復得怎麼樣了。

兩人各執了黑白坐定,一爐香繚繚地升起。

“你先下去吧。”

馮老太醫正愁怎麼打發走旁人呢,顧晉文就貼心地吩咐了言棋退散。

“說吧。什麼事?”

修長的指間拈著一粒玉色晶瑩的棋子,卻沒有急著下,而是漫不經心地開口。看著正小心地將黑子擱於棋盤中央的馮太醫。

“嗯,也沒什麼事情。只是有些好奇公子你對那田姑娘——似乎,挺和善的。”聽到對方發問,馮太醫突地就鬆了一口氣,不再遮掩,直接將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

“嗯,”顧晉文沉吟了下,“不過是數面之緣,彼此相救了一場罷了。”

“這樣啊。”馮太醫撓了撓頭。聽到他這樣說,倒是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這樣糾結的馮先生,是他未曾看過的。他心裡一動,手上的落子突然就亂了——莫非他也看出了落落的不同?他想怎樣?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心亂,下意識地擔心別人會對她不利。

幸而對面的人此刻也不在狀態,他不動聲色地又下了一子,想將之前的劣勢挽救回來。卻沒想到這時對方又開了口,讓他手上的棋子徹底放錯了地方。

“我家澤兒,有恐女症,卻並不怕田姑娘。”

馮老太醫索性推了棋盤。一臉希冀地看著顧晉文,“雖然澤兒已經訂了婚,但是我想平妻的位子我們還是可以給的。”

“嗯?田姑娘嫁不嫁人。又關我什麼事?”

他沒想到馮老太醫哼哧哼哧憋了這半天,竟是這樣的話。可是話雖這樣說,但是不知為何,他的心裡卻是隱隱的發起悶來。只是他向來情緒掌控到位,這感覺落到面上,也不過是雲淡風輕的一瞥罷了。

“呵呵,只是當初看你救過這位姑娘……”

“當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