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現在自己跟他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此人深知季家堡的內情,若是能得到他的幫助,逃出去的可能大大增加。

“驢兄……”李躍剛一開口,就被王驢子打斷了。

“季雍為人謹慎、戒備森嚴,你們逃不出去的。”

“可有地方讓我等藏身?”崔瑾也吃飽了。

王驢子笑了一聲,拍了一把撐圓的肚皮,愜意的打了個飽嗝,“這塢堡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你們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就被人認出來。”

塢堡不是縣城,裡面的人,要麼是季家的莊戶,要麼是季家的僮僕,找兩個人還是容易的。

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

李躍心中一沉,現在是子時,還能混一下,一旦天亮,就會有人來搜尋。

也就是說,時間不多了。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李躍揚了揚手中的菜刀,上面已經被王驢子砍出兩個豁口,不過有東西在手上和沒東西在手上,感覺是不一樣的。

“殺出去?”王驢子眯著眼笑道。

李躍忽然發現,此人年紀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大,長得也不是想象當中的那麼醜,只不過一臉風霜和老成掩蓋了他的真實年紀。

若仔細看,會發現他那張驢臉挺有特色。

“此乃莽夫所為,我們可以劫持堡中的重要人物,換我們出城。”都混成山賊了,李躍心中也沒那麼多的禮義廉恥,活著最重要。

“不錯。”王驢子點點頭。

“那就請驢兄指點一二!”李躍衝王驢子拱了拱手。

無論前世後世,有帶路黨事半功倍。

王驢子吃了季家堡的驢,季雍肯定不會放過他,這年頭一頭畜生比人值錢多了,沒發大水的時候,一頭驢可換兩個青壯,現在發了水災,黃河兩岸的流民遍地,人更不值錢了……

崔瑾潑下一盆冷水,“季雍既然為人謹慎,肯定會有重兵保護家眷,就憑我們三人,只怕近身不得。”

李躍目光轉向王驢子,這廝到現在都還沒露底,但崔瑾語氣顯然把他當自己人,這很危險。

忽然心中想到了什麼,“驢兄啊驢兄,你既然敢吃季家堡的驢子,難道沒為自己留條後路?”

崔瑾也反應過來,手再一次按在劍柄上。

亂世之中最厲害的不是季雍這種地主老財,而是王驢子這種走南闖北吃四方的狠人。

能孤身活到現在,就說明他不是一般人。

這樣的人絕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地。

“哈哈哈,小兄弟想多了。”王驢子眯著眼笑了起來,目光卻落在李躍緊握菜刀的手上。

屋中的氣氛又僵持起來。

“驢兄也太不爽快了,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李躍篤定他有逃生保命的辦法,大不了將他生擒了,慢慢拷問。

一整夜的時間,總能問出點什麼。

當然,畢竟是一口釜裡面撈過肉的人,李躍不想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