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保管著呢,太皇太后表面上是支援著他的,可他總覺得太皇太后還是更偏向夜沐,怎麼說夜沐和太皇太后是母子,而他和太皇太是婆孫,隔了一代,感情上始終疏淡一些。

他也在心裡怨怪著自己的父皇,幹嘛留下那樣的一道遺詔,不是存心讓他當不了政嗎?

殿下似是有動靜,他頭都沒有抬,淡冷地問著:“何事?”

“皇上,世子妃突發急病。”

夜無極的視線還是盯在奏章上,隨口問著:“哪個世子妃?”像是記起了什麼似的,他手裡的奏章倏地掉落在案臺上,他的人也是霍地站起來,隱隱之間還流露著稚氣的臉上有著幾分顯而易見的急切,低沉地問著:“嫂嫂突發急病?她又怎麼了?傷不是都好了嗎?”

問完之後,夜無極記起了自己的身份,又趕緊斂起自己急切的神色,坐回了案臺內,把剛剛那本奏章合起來,問道:“訊息可屬實?”

那個人恭敬地答著:“攝政王府的奴才進宮去了太醫院請御醫,訊息屬實。”

夜無極微微地蹙起了劍眉,那個女人怎麼那般多的問題?早上不是還好端端的嗎?還把皇祖母等人著實氣了一場呢,因為她不顧現在的世子妃身份,跑到城外重操舊業,種菜。忽然間又病倒,實在是讓人吃驚。

望望外面的天色,已近傍晚,他也不方便再出宮了。

就算是大白天,他也不能老是往攝政王府裡跑,他的舅父在帝都裡,他要是對嫂嫂關心過甚,舅父就不是僅毀他的望春風亭那麼簡單了。上次毀了亭,砸了琴,害他花了三天的時間,請了最好的琴師幫忙,才把舅父的琴修好,等他命人把琴送還給舅父的時候,舅父竟然說他有了新琴,舊琴不要了。

差點沒把他氣死。

他知道這一次舅父是真的生氣。

寒初藍會出事,他沒有參與,但他可以讓寒初藍避免的,他卻沒有,說到底他的心裡還是想利用寒初藍來牽制到夜千澤,夜宸提議要除掉寒初藍,他最後不是睜隻眼閉隻眼了嗎。

舅父對他相當的瞭解,沒有明說還是給他留了顏面。

深邃的眸子微微地轉深,夜無極心裡湧起了淺淺的不悅,是對元缺的不悅。他怎麼都是皇帝,自己的舅父有時候對他真有點過份,要不是自己還年輕,舅父又實在太厲害,更是自己生母的嫡親弟弟,他還離不開元缺,夜無極覺得有可能會衝舅父大發雷霆。不過一想到元缺的本事以及元缺的性子,夜無極又頭痛地想著,估計他這一輩子都無法脫離舅父的幫助了。

“盯著攝政王府,嫂嫂要是沒事了,第一個通知朕。”夜無極吩咐著自己的暗衛,那名暗衛恭敬地應聲,卻沒有馬上退下,夜無極抬眸,冷冷地盯著他,冷冷地問著:“還有事?”

暗衛默默地望著夜無極,夜無極大怒,低冷地喝著:“退下,朕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來操心!”

暗衛還是默不作聲,只是不敢再望著夜無極,默默地一閃身,消失於夜無極的面前。

狠狠地捶了一拳案臺,夜無極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捶案臺,就是心裡鬱悶。他的表現那般明顯了嗎?連他的暗衛都在無聲地提醒著他,他對寒初藍的關注已經超出了利用的範圍。

有一瞬間,夜無極體會到自己舅父愛而不得的痛苦。

片刻後,夜無極還是喚來了宮人,問清楚寒初藍是真的突發急病,依舊是發高燒,不同的是這一次燒得特別厲害,一發病人就暈倒了。

示意宮人退下,夜無極的劍眉鎖得更緊了。

就算是發燒,也不會一發病人就暈倒的,寒初藍這一次發病,肯定有古怪。

夜無極剛剛還有著幾分擔心的,此刻一點都不擔心了。

他那個神醫舅父還在帝都,有舅父在,寒初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