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成了大叔了,她還如同少女一般。

只是,她的眼裡再無柔情。

她的唇邊再無如春風一般的笑容了。

她的臉也瘦削了。

她的眼底還有著掩不盡的滄桑,從她眼底的滄桑,他才敢肯定眼前這個女子是他的蘭兒。

森冷剜人心的冰冷眼神,森冷帶著殺氣的話裡,沒有半點情人相見時的喜悅,有的是濃濃的恨,濃濃的怨。

歐陽烈心底在痛。

她本來是外冷內熱之人,如今卻被他逼成了外冷內也冷的人了。

輕嘆一聲,苦笑一下,歐陽烈輕輕地問著:“蘭兒,你還好嗎?”

知道她率軍出戰了,他在大年初一就撇下了所有人和事,僅帶著身邊幾名高手悄悄地趕到兩國的邊境,只為了能看她一眼。

哪怕兩人相見,是敵人,他也甘願奔跑數千裡,只為了見他這位一生中的勁敵,也是他一生中的摯愛一面。

“不要叫我蘭兒,你沒有那個資格!”

玉鈴蘭用力地架退他的長劍,手腕一抖,一招凌厲的殺招直取歐陽烈的心臟位置。

“蘭兒,告訴我,女兒在哪裡?”

歐陽烈忽然輕輕地問了一句。

玉鈴蘭快要刺到他心口的長劍倏地停了下來。

女兒?

女兒……

玉鈴蘭用力地咬緊了下唇,冷冷地瞪著他,片刻才冷冷地掀唇說道:“死了!早在十七年前就被我掐死了!”

歐陽烈心疼地看著她,心疼地說道:“蘭兒,你可以恨我,女兒也是你的,你是她的娘呀,親孃,你怎麼可能狠得下心掐死她?你把她送到哪裡去了?她今年也該有十七歲了吧,是不是長得很像我?”

“死了,死了,早就被我掐死了,就因為她長得像你,一生下來就被我掐死了!”玉鈴蘭低吼著,吼聲也夾著不易察覺的悽楚。停下來的長劍用力地一刺,歐陽烈竟然像十七年前那般,不再躲不再避,玉鈴蘭不知道是被他問及女兒,勾起了那點柔情,還是其他原因,在劍尖要刺入他心臟的時候,手一偏,劍尖往上一劃,卻是刺入了他的左肩上。

但恨意太深,在鮮血飛濺而出時,她狠心地一抽劍,再一刺,又往他的右肩上補了一劍。

如同十七年前那般,他的鮮血濺在她的臉上,也染紅了他身上的衣服,卻不知道痛在誰的身上。

“帝君!”

察覺有異,外面迅速地竄入了兩條人影,其中一條人影撲向玉鈴蘭,一條人影撲去扶住歐陽烈,先是出手如風封住歐陽烈兩邊肩頭上傷口周圍的穴位,然後扶住歐陽烈就朝營外掠去。

“蘭兒,我們的女兒……十七歲了……你真的沒有想起過她嗎?”

歐陽烈的問話從外面飄回來。

“亦凡,撤,不要傷了她!”

最後一句話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這是對那道撲向玉鈴蘭,已經和玉鈴蘭交起手來的人影說的。

十七年前,他傷了她,十七年後,他不會再傷她,哪怕她要他的命,只要她狠心拿得去,他就雙手奉上。

那道人影恨恨地收招,一掠,人便掠出了帥營。

等到玉鈴蘭的屬下趕來時,歐陽烈三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玉鈴蘭喝令不用追去,只說是東辰國的刺客,已經被她重傷。

等到軍營中回覆寂靜後,玉鈴蘭重新卻是站在那濺落著鮮血的地方,黑眸盯著地面上的已經凝結的血跡,不由自主地又咬緊了下唇。

半響,她回到案臺前,默默地坐下。

腦裡迴盪著歐陽烈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我們的女兒,十七歲了,你真的沒有想起過她嗎?

玉鈴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