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冕前後十二旒,珍珠長長的垂到他的額前,隨著他的動作晃動。不知是因為陽光、珠寶、還是隻因為散發著一點都不遜於太陽的光芒的昶晝,我只覺得自己一時晃花了眼,連忙扭頭看向窗外。

“怎麼了?”昶晝問。

“你太耀眼了。”我很誠實地回答。

他怔了一下,然後笑起來。

並不是我之前見過那種威脅性的冷笑,是很尋常的一個笑容,那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大男孩一般,帶著幾分天真,神采飛揚。

我不由一時失神。

他的身份和他這些天的言行讓我忽略了他的年齡。二十二歲,若在我的世界裡,本來就應該是個剛剛從校園裡走出來,甚至有可能還沒畢業的孩子。

昶晝笑著,向我傾下身子,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我嚇了一跳,幾乎就想逃開,卻被他一把摁住。我剛剛還覺得他應該是個孩子的男子的眼眸深沉黯黑,滿滿都是警告。

他在提醒我注意自己的角色。

我暗歎了口氣,放鬆了身體,一面向還候在旁邊的宮女們看去。

還好她們一個個低眉順眼,似乎誰都沒有注意到我剛剛小小的掙扎。

這時昶晝再次俯下身來,柔聲道:“朕很快就會回來,你呆在這裡,不要亂跑。”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吩咐我“不要亂跑”。這算是傳說中的金屋藏嬌呢?還是說他其實還是不相信我,所以要把我軟禁在這裡?雖然有點鬱悶,我還是點頭應允:“好。”

昶晝又親了我一口才起身離開,走出幾步,突然想起什麼一般,扭頭補充,“也不要見什麼人,誰叫你都不要去。如果實在拖不過去,馬上叫人來找朕。”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很鄭重。他那樣的表情,讓我忍不住要想,或者這籠子也是雙面的?一方面為了防止我跑出去,另一方面,也是一種保護?

那麼,他想在保護我不受誰的傷害?他是皇帝,這宮裡還有誰敢動他看上的人?我皺了眉,然後就想起餘士瑋說太后專權的事情。也就是說,昶晝在防備的,是自己的母親?

我看著昶晝,心裡突然湧起一種悲哀。我雖然一直很介意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但至少,我從不用和自己的母親為敵。

昶晝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出了門。

章八 召見2

洗漱好之後,我坐在妝臺前讓宮女幫我梳頭,一面扭頭看向窗外。

今天天氣很好,輕風微拂,陽光明媚。

我這時才看清,原來視窗正對著那處池塘,池子裡種了一池睡蓮。這時花才打苞,葉和花都小小的,低低地依著水,似乎有一種不勝涼風的羞怯。

或者就像剛剛到南浣時的姑婆,我想起姑婆來,不由得有一點走神。呆了半天,才發現我的頭髮還沒梳好。我微微扭過頭,從鏡子裡看到身後的宮女原來也在發呆。

我一動,她才如夢初醒般,忙忙地跪了下來,道:“請姑娘恕罪。”

“沒什麼。起來吧。”

我抬手讓她站起來,發現她的眼睛居然都已紅了,盈盈地蓄著淚。這個宮女正是昨天問我要不要先洗澡的那個,大概也是麟瑞宮這一群宮女裡身份最高的。應該不至於因為這個就想哭吧?我又沒說什麼重話,又不是那個動不動就要打人殺人的昶晝。或者,她只是剛好想到什麼傷心事?

我皺了一下眉,問:“你剛剛在想什麼?”

她身體一顫,又跪下來,“奴婢該死,只是因為姑娘長得和瑞妃娘娘太像了,奴婢念及舊主,所以一時神傷,請姑娘……”

“舊主?”我打斷她,“你是說,你侍候過瑞妃娘娘?”

她點下頭,“是。”

這宮女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