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情持著一盞燭臺步入密道的深處,流澈淨跟著那微弱的燭光一直一直走著,仿似永遠也走不完。如此昏暗的地道,於他來說跟光天化日並無區別,他只是不解,她拎著包袱來到密道做什麼?

莫非,密道通向宮外?她要從密道離開?她要離開他?

流澈淨遍體驚汗,雙手握得緊緊的。

她進了一間石室,將燭臺擱在石案上,放下包袱,舉目四望,從這頭走到那頭,從那頭走到這頭,似乎在尋找什麼。半晌,她拿了燭臺,繼續往前走,拐向另一條密道……

原來,她真的打算離開龍城,決意離開他,永遠不再回來!

他全都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可是,究竟是為什麼?他對她不夠好嗎?她還不滿意嗎?還是她已經不再愛他了,轉而愛上流澈瀟?她是不是認為流澈瀟死了,她就應該毫無眷戀地離開?

他不能讓她走,絕對不能!他要想想辦法……

在江南的軍營中,他坐在統帥寶座上,對天發誓:我一定會入主龍城,坐上那最高的寶座,手握最高權柄,以讓你一世安穩,再不會任人擺佈,再不會遭受折磨。

然而,他距離那個寶座僅僅一步之遙,她卻要離開他。

他所做的一切,都要化為泡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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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相思引 【流澈淨】青山溼遍…2

二、衣袂溼遍

梧桐樹影,滿目荒涼;攬風香衾,行宮遇刺;雪域香蓮,苦肉之計;柳暗花明,乾坤扭轉,破陣樂奏響,皇太后措手不及,只能激流勇退。

流澈淨知道,他的阿漫不會袖手旁觀,不會聽任自己向皇太后與少帝下手,她一定會出手……他一手安排所有的陰謀,引皇太后入局,兩廂明爭暗鬥,如此一來,她就不會再想著離開他。

他讓她放走皇太后和少帝,再暗中派人追殺。依皇太后的脾性,絕不會善罷甘休,與其留下火種,不如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他的阿漫,以為她的計謀天衣無縫,其實,他全知道。那一夜,他就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放走皇太后和少帝,看著她悲傷而柔韌的背影……

他是大敬皇帝,他是開國帝王,他是竊國梟雄。

她是前朝皇后,她是端木夫人,她是一代妖后。

他要立她為後,群臣肯定反對,不過他相信總有那一日的,對付那幫老臣,總會有辦法的。

元宵宮宴,鳳凰臺恍如瓊臺仙闕。

然而,失去了她的身影、她的微笑,任是繁華滿目,也是蒼涼。

林大人與祖父大鬧宮宴,矛頭直指端木夫人,而她不知迴避,甚至犯下女子干政的大忌,猖狂而僭越。他要立她為後,更是難上加難。他知道,她要幫他清掃朝中的汙濁之氣,她要他無奈地放手,可是,他絕不會放手!

元宵宮宴意興闌珊地散了。

流澈淨匆匆趕往披香殿,卻聽見一道清脆的喚聲:“陛下——陛下——”

他轉身望去,卻見上官蓉兒匆匆地奔過來,藍紫色羽緞斗篷急速跳蕩,飛揚如蝶。奔至跟前,她未及喘息,欠身行禮:“參見陛下,蓉兒唐突了。”

“有事嗎?”流澈淨淡淡地問,揮退侍從。

“蓉兒斗膽,想與陛下談兩句。”上官蓉兒略一垂眸,復又抬眼望他,並無羞澀之態。

“想說什麼?說!”他乾脆地說道。

“陛下,我終於明白。”她舉步向前走去,嗓音嬌柔,“陛下的意中人,是端木夫人。”

“那又如何?”流澈淨饒有意味地反問,見她俏生生地回身望來,面容上淡淡的妝彩,不同於以往的水靈與清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