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成是西川省當之無愧的地下王者,這個商界天才白手起家,發展到現在可以說是手眼通天,其勢力從西南一直蔓延到東南沿海。其實馮遠成從一開始把自己定位成商人,但商場如戰場,如果身後沒有強力的支撐點,那麼經商是遲早會碰上大魚吃小魚的結果。

“馮叔,我昨晚上還在和王宇談起您,正想給你打個電話過來,誰曾想你倒是先我一步了。”林凡笑著說道,馮遠成的聲音聽起來顯得有些親切。

對馮遠成,林凡更多的是一種感動,他能急流勇退,在他剛過五十大壽之後,馮遠成將偌大一個遠成集團交給王宇,這份魄力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在林凡並不順暢的仕途中,馮遠成也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

林凡能坐上德市市委書記這個位置,馮遠成的關係網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當年省委對林凡擔任市委書記一職的支援力度並不是很大,但結果卻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後來林凡與王宇偶然談起,他才知道,馮遠成透過手段,替林凡爭取了兩位省委常委的支援,否則以當時的情況算來,林凡順利調過去的可能姓很小。

“這次我給你打電話沒其他事,就是婷婷他們一直在香港那邊待著,你有空就幫我勸勸他們,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家還是在西川省,婷婷她媽媽最近身體不大好,也一直唸叨著讓他們回來看看。”馮遠成像是夢囈一樣,聲音很低沉地說道。

人老心也在老,當年他把遠成集團交到王宇手上的時候,他已經是天命之年,十年時間轉瞬就過去了,他已是耳順之年,從他的聲音中,林凡再難聽出當年叱吒風雲的商界天才該有的氣勢,代之以對家庭圓滿的渴望,他彷彿在以一種卑微的姿態乞求著親人能團結在他身邊。

“我之前和王宇商量過了,雖說遠成集團總部還在香港,但去年國家政策開始大幅調整,他和婷婷準備回國發展,雖說有些困難,但還是會試試,到時我也會幫襯著,問題應該不會太大。”對馮遠成的想法,林凡很能理解,自己遠在天華市的父母不也經常讓自己常回家看看嗎?天下父母一般心,“馮叔,之前的事,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真是多虧了你,否則那事還真有點麻煩。”

“林凡,你的事我都聽說過了,你呀,人沒變,就是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這兵行險招是沒那麼容易走通的。”馮遠成笑了笑,在他心裡,林凡與王宇都是他的看重的後輩,他自然會很關心。

“遠的不說,從金三角到德市這一條毒品線形成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十多年前,白巖宏任德市市委書記開始,這條線就已經存在,歷屆的市委書記他們不是不知道,但是沒人去碰,他們心中清楚,這是一條禁線,誰碰誰死,我猜,恐怕你之前並不知道這些東西,這次算是歪打正著,也幸虧軍區方面有人把這事給壓了下來,否則事情一旦鬧大,最先問責的肯定是你。”馮遠成在西川拼搏了數十年,西川省的點點滴滴他都一清二楚,言語之間對林凡頗多關心。

“馮叔,你說的我都明白,如果我沒碰上那就算了,但是既然碰上了,看著那一雙雙眼睛,我做不到視而不見,她們都是孩子。我清楚,涉及到軍區,這潭渾水很深,不過我還是想堅持一些東西,如果任由他們這樣下去,敗壞的不僅是他們自己,更是讓我們也跟著遭罪蒙羞。”林凡的思緒回到半個月前,那似曾相識的一幕幕讓他一連幾個晚上都徹夜難眠。

林凡所追求的是一種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一人為善,人人皆善的社會體制,在林凡的內心深處,每個自然人都是讀力的個體,無所謂特殊或特權,他也萬分迫切廢除先輩之德可蔭後世這種思想,在現實的國度中,各種特殊、種種特權呈密密麻麻的網狀分佈。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在親爹不如干爹,奮鬥不如拼爹的年代,個人的努力往往是徒勞的,萬中無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