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鄭耀澤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意識到了這一點。

“我的人生,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他走出雪地,帶出一些鬆散的雪,抖落到靴子裡。

此刻,溫德爾港的鄭家,齊刷刷的趕往星月帝國大學。

父親鄭光宗一臉凝重,馬車裡的他坐立難安。

“夫君,彆氣壞了身子,事到如今只好接受事實!”

鄭光宗的夫人,本名柳氏,和鄭光宗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後來和丈夫到了星月帝國,就取了名,叫柳煙。

柳煙非常能理解丈夫內心的難受。

雖然久居星月帝國,可哪個東方人沒有個衣錦還鄉的夢想?

就連她自己也曾幻想過這樣的場景,待到年老,她和自己的夫君乘著大轎回家,好讓爹孃看看,自己可沒選錯人。

“士農工商啊,這排在第一位的就是讀書。”

鄭光宗擼起袖子,雙手撐在膝蓋上嘆氣,馬車的顛簸讓他覺得更加煩躁。

人逢喜事精神爽,即便是遇到陰雨連綿的天氣,如果恰逢喜事,也能愉快的跑出去淋一場雨,然後賦詩一首。

可現在遇到這樣糟糕的事情,即便坐上象徵著身份地位的馬車,路人羨慕的目光也絲毫不能讓他的心情好上半分。

“爹爹就是這樣,一方面自己沒念過書,一方面又盼著弟弟學成歸來。”

姐姐鄭月澤也坐在馬車裡,她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心裡嘀咕。

她倒不覺得父親的想法有什麼不對,只是感嘆父親又‘雙標’了,以前天天在家裡吹噓自己的創業經歷,告誡家人要腳踏實地,現在明知道弟弟不是個讀書的料,還把他送到星月帝國大學去,這就不務實了。

“爹爹,倒也未必一定要讓弟弟讀書……說不定他有其他方面的才能?”

鄭月澤想起弟弟傷勢剛好,又遭遇這樣大的打擊,心裡不由擔憂起來,鄭耀澤在鬥牛場受傷,可是她親自去接回來送去醫院的,滿臉是血,看得她心裡一陣扯一陣扯的疼,甚至一度擔憂他醒不過來。

“你……你……”

鄭光宗手指著鄭月澤,一旁溫婉美麗的女人連忙瞪了鄭月澤一眼。

鄭月澤識趣的閉上嘴,又有些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接著馬上縮回去。

“逆子啊,枉費我花那麼大的價錢送他進去讀書!”

鄭光宗捶著胸口,不住的搖頭。

“好了好了,夫君,順順氣。”

柳煙輕輕拍了拍鄭光宗的背。

在馬車裡的一家子,受打擊最大的還是要屬鄭家的一家之主——鄭光宗了。

柳煙早知道鄭耀澤根本不是什麼讀書的料,就算將他送進去大學又能怎樣?若是能正常讀完,她都打算在家裡供奉一個文曲星牌位了。

至於心思細膩的姐姐鄭月澤,也知道弟弟學習並不好的事實,天天出去瘋了一樣的玩,心浮氣躁,能好才怪了。

不過儘管如此,她也沒想到弟弟鄭耀澤連大學二年級都沒撐過去,就宣告結束。

但鄭光宗就不一樣了,創業難守業更難。

主導了大部分東方和星月帝國貨物貿易的鄭家,鄭光宗身為家主,本身就很忙,再加上他又喜歡親力親為,這就讓他忙得更加不可開交了。

甚至於鄭耀澤的學業,他也關注得很少。

只知道鄭耀澤每次都用貓頭鷹送信來給他報平安,並且附上自己的成績單。

“他給我的成績單不是每科都快滿分嗎?怎麼會這樣?”

鄭光宗手裡攥著揉得皺巴巴的退學通知書,恨得咬牙。

其實鄭耀澤收買了學校的一隻貓頭鷹,他每次都用食物賄賂送信的貓頭鷹,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