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弟弟回來了!”

鄭光宗正低著頭蹲在地上,杵著一根樹枝在溼潤的土地上寫字,她湊近一看,原來是墓誌銘的草稿“吾兒鄭耀澤,天姿聰穎,一歲力能扛鼎,三歲識得聖人之言,五歲出口成章……”

聽到女兒鄭月澤的呼喚,鄭光宗抬起頭看著她,目光愣愣的,眼睛紅紅的:“莫安慰我了……”

“爹!娘!”

鄭耀澤大聲叫道,這一聲久違又如晴天霹靂般的聲音,終於將鄭光宗和柳煙從情緒世界中喚醒。

他刻意叫得很大聲,他知道這個世界不是如夢如幻的泡沫,親情柔軟得可以觸碰。

鄭光宗手忙腳亂,一腳把墓誌銘草稿給踏得稀巴爛。

鄭耀澤瞅著泥土上的字跡打趣道:“爹,你不說我真不知道我這麼牛。”

“我這不好好的麼?哪裡死了?”

鄭耀澤白了三人一眼。

“那就好,那就好,活著就好。”

“就算沒書讀了,也別尋短見。”

“是啊,娘想死你了。”

……

“你們說什麼呢?”

鄭耀澤一臉無奈,指了指身後的船:“我還在學校好好的,誰說我被開了?”

鄭光宗嘆了口氣:“兒啊,別安慰我了,我都收到你的退學告知書了。”

“我的申訴書,透過了,退學程式被撤銷了。”

鄭耀澤撓了撓頭,又補充了一句:“這艘船上的同學都可以給我作證,這可是星月帝國大學的船隻,沒人可以隨便仿造,絕無請演員誆騙爹的可能。”

“再者而言,這麼大的事情,你們只需要去買一份《皇都日報》,就能知道真假了。”

鄭耀澤一臉篤定。

“當真?”

三人一臉狐疑,難以置信,尤其是柳煙和鄭月澤,娘倆可是事先了解過的,星月帝國大學自從建校以來,所有的申訴書只有一個最終歸宿——垃圾桶。

“這麼說,你是第一個?”

鄭光宗突然覺得與有榮焉,臉上倍兒有面。

柳煙難掩心中的震撼,喜上眉梢誇道:“耀兒真是人中龍鳳!”

鄭月澤掩嘴輕笑:“弟弟倒是真的懂事了,了不得!”

看到鄭耀澤安好,三人心情大好,當晚就在城裡尋了一家最大的酒樓,豪橫的包了最大的包間慶祝。

鄭家很少有這樣的機會聚在一起了,尤其是鄭光宗,常常跑船跑碼頭。

這樣難得的機會,鄭耀澤自然不會錯過,欣然與家人共同慶祝。

酒席間,自是無話不談。

“厲害,做了一個東西,就讓星月帝國大學打破了建校以來的記錄!”

“那東西叫啥?啥作用來著?頂十艘船?”

“不愧是吾兒……”

“我兒耀澤,大……大……之姿……”

鄭光宗猛誇。

“咳咳,但是也不可太過驕傲自滿……”

鄭光宗多少沾點大男子主義,這種慶祝團圓的時候也喜歡教導一番。

今天的鄭光宗放開了喝,沒多久就醉倒在桌上。

柳煙伸出手輕輕拂過鄭光宗的髮絲,從裡面挑出兩根白頭髮扯掉:“你爹壓力怪大的,他最近聽說溫德爾郡被國王賜封給一個子爵了,咱們鄭家頭頂上可是憑空多了一個土皇帝。”

鄭耀澤剛想說那土皇帝是我,結果大廳裡闖入一隻鸚鵡:“鄭耀澤,鄭耀澤,晚宴要開始啦,馬車停在門口啦!”

“去吧,你爹醉了,我和月兒扶他去歇息。”

柳煙朝著大廳門口努努嘴,她覺得兒子現在有出息了,當然是要多多參加應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