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喝醉後鬧得五臺山不安寧,寺中僧人都容不得俺,智真長老便寫信讓俺到東京大相國寺安身,這裡是俗家寺院,戒律不那麼嚴。”

趙不凡千方百計與魯智深閒聊,很快拉近彼此關係,且魯智深本就豪爽『性』子,沒多久,兩人便如同相交多年那般,結伴返回東京汴梁。

一路安穩無事,兩人同吃酒,同住宿,感情越加深厚,不多時日便行至東京汴梁附近的岔路口,魯智深要回大相國寺,趙不凡則要先去小河村祭奠父母,兩人便暫且分開,約定日後再見。

小河村與趙不凡記憶中的模樣已經大不相同,當年的人好多都死去,如今的人和物都很陌生,他回到這裡,想起小時候的玩伴,想起養父母,心中真有百般滋味。

他這輩子出生時,眼睛尚且睜不開,便感覺到被人強行餵食很難吃的東西,然後就徹底失去知覺,當再度恢復意識,已是被丟棄在養父母的家門前。那時候他還是嬰兒,即便恢復意識也什麼都做不了,正當絕望之際,是養父母抱他回家,視如己出,日子雖然清苦,雖然時常遭到惡官惡吏的盤剝,但他還是在養父母的護佑下健康成長。

他小時候也曾想過改變,企圖利用自己的知識改變現狀,可當時的情況實在太黑暗,他稍微冒個頭,立刻便被人打壓,這個要來整你,那個要來搗『亂』,更有惡官惡吏壓迫,連弄個有利於種地的小物件出來,也立刻遭人嫉妒,甚至引來災禍。

他小小年紀,勢單力孤,根本沒辦法,這時候他才明白,這個時代的人,同樣是人,他們也有喜怒哀樂,也有嫉妒攀比,也有善惡之念,槍打出頭鳥在這個時代同樣適用,更何況這北宋末年的民風,真不是一般的差。

現實的生活衝破他的幻想,他慢慢懂得怎麼在這個時代生存,那時候也只有養父母愛護他、寵她,相比起這輩子尚沒見過的親生父母,死去的養父母和大師傅就是他最親的人,是他活在這個世界的精神寄託之一。

如今養父母的墳頭還在,可惜雜草叢生,頗為荒涼。

趙不凡流著淚,默默清理,買來最好的酒肉,徐徐呈放在墳前!

他在墳頭坐了一夜,也說了一夜的話……

次日黎明初升,趙不凡回到村中,找到小時候與他們家關係很好的老張頭,悄悄給了幾兩銀子,讓他平日裡幫忙照看養父母的墳。

待辦完這些,他再無牽掛,最後看了幾眼這個熟悉而陌生的村子,沉默起行。

可剛走到村口,卻遙遙見到魯智深從遠處走來,神『色』似乎還很煩悶,趙不凡大為驚異,急忙迎上前去。

“哥哥不是回大相國寺?怎地來到此處?”

“唉!”魯智深重重一嘆,頗有些英雄氣短。“那高俅暗中派人捉拿灑家,大相國寺回不去了,今後恐怕只能四方漂泊,早前聽說你要去山裡,便連夜來這裡與你結伴,想著有個照應!”

趙不凡心中有些明白是因為什麼事了,但沒有表『露』分毫,只如常人那般關切地問:“哥哥怎會陷入這等境地?”

魯智深重重嘆氣,苦澀道:“此事說來話長,灑家在管菜園子期間,曾識得一條英雄好漢,乃是原東京八十萬禁軍都教頭林沖,槍法甚是了得,為人仗義,咱與他極為投緣,便結為異姓兄弟。”

“這是好事,怎地就惹到高俅?”趙不凡很懂得隱藏自己,明知真相,卻還是有意識地追問。

魯智深憤慨道:“林教頭的娘子頗有美貌,被那高俅的養子高衙內調戲,三番幾次『騷』擾。林教頭『性』子軟,一忍再忍,沒想卻反而長對方的氣焰。那高俅為自己的養子考慮,便設計賣把寶刀給林教頭,然後又以看刀為名,派人將林教頭請到白虎節堂。那白虎節堂本是軍機重地,林教頭一時疏忽走進去,正好被高俅抓個正著。高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