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鎮似乎更加安靜了起來。

“出去看看吧......”

青山拖著山河福澤被剝離的重傷身軀,走下了閣樓。木槿也跟著青山,走出了閣樓。

街頭的行人依舊,他們依然疲憊不堪。

但是卻依舊在青山面前裝出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不止青山,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戲面’,在青山面前演著這一出注定悲劇的戲曲。

青山木槿兩人走在街頭,似也什麼都不知。

只是不知為何,街頭的行人話語似不再如以往那般細密。

終究,還是有些不同。

人與人之間的笑顏之下,總是帶著哀傷。

沉默間走了許久,青山和木槿走到了那金器鋪的門口,那金器鋪的老掌櫃,不知何時躺在了搖椅之上。

有風輕來,老掌櫃的搖椅輕輕搖晃著。

一旁的那女子仰頭看向了青山,嘴角上揚,豎起了手指,放在嘴前,對著青山和木槿輕輕頷首示意。

“噓,父親在休息。”

青山而後木槿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你想要找什麼?”木槿對著青山問道。

青山張了張嘴:“嘴苦,想要吃糖葫蘆!”

只是兩人找了一日,也沒有找到那個賣糖葫蘆的遊商,那個修為不高的老人。

青山有些失望,落寞的回到了酒樓。

木槿拖著疲憊的身軀,望著面前的青山,張了張嘴道:“金器鋪子的老掌櫃......”

青山背對著木槿,點了點頭:“我知道。”

那金器鋪的老掌櫃,分明已經死了。

但是他的閨女,還是在青山裝出那副模樣。

不止是金器鋪子的老掌櫃,還有許多人......都死了......

那些修為不夠之人,終究是在大陣下,走在了許多人的前頭。

木槿雙眼打著顫,走到了窗臺前,似若無其事的依靠在了窗臺之上,她沉默許久又說:“他們都會死的,沒有人可以逃離。”

說著,她又低下了頭去。

“我也是如此......”

這場大劫之下,她也會死。

雖然她是仙人,死去只不過是一場新的轉世罷了,可是死去的恐懼依舊慢慢的浮現在了心頭。

不論下一世如何,這一世她是真的會死。

青山聞言,心中猛的一顫。

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波瀾起伏......

他不敢回頭,只能背對著木槿淡淡道:“誰讓你不走,這不是找死嗎?”

木槿望著青山的背影,罵了一聲:“真是...”

“一點都不知道共情啊。”

她自然可以走,早在兩個月前就能走了。

但是她不知為何又走了回來。

似乎,這裡有了讓她無法離去的牽絆。那牽絆很淡,但是又很濃郁。

原來那一紙婚約,並非一言便可斷。

兩人於互嘲之間,又陷入了沉默。

唯有街頭的風鈴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