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最後一面…”

驀然聽到大哥的名字,陳婠心下一驚,再看溫淑妃憔悴的面容,轉而徹悟。

原來大哥苦戀溫顏,但她肆意踐踏,毫不珍惜。

如今時移世易,有人抽身而退,她卻才看透心意。

在那哀婉絕望的目光裡,陳婠終究是搖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本宮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頓了片刻,陳婠靜如山月的聲音道,“大將軍即將娶妻,他以後不會與你再有任何瓜葛。”

溫淑妃眸光凝滯,傾身癱坐在地,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陳婠離開合秀宮時,似乎聽到裡面傳來隱隱的啜泣之音。

夜風清冷,將衣襬吹得獵獵飛揚。

殿門悄然關上,兩世宿怨,同樣因果。

只是這一次,溫顏的痛苦,要比那一杯鴆毒更濃烈。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無可戀,卻仍要苟延殘喘。

三日之後,合秀宮溫淑妃一紙陳情書,自請離宮修行,斷髮出家。

從此,和天家再無瓜葛牽絆。

……

後宮安寧,前朝盛世昌平。

皇上與陳後恩愛繾綣,深宮畫眉,□□添香,已然傳為一段佳話。

而封禛繁忙國事之餘,仍不沒有忘了當初的承諾——帶她下江南巡遊。

正在籌謀開春之後南巡事宜的陳婠,不知道一場毫無預兆的災難悄然而至。

昭平元年的冬日格外寒冷,為數十年來最苦寒,才秋末已然萬木凋敝,便開始落了雪。

大雪連綿,一場接著一場。

皇上素來喜愛騎射狩獵,這忍了許久,一見風雪初停,便挑了日子率領眾將去圍獵。

陳婠本是不願去的,說要在宮中陪鸞兒。

但封禛如何肯依,如今不肯讓她遠離半步,最後拗不過他,只好將鸞兒託付給沈青桑和乳孃照看,心中盤算著過幾日就回宮來。

大將軍陳棠正在準備婚事,已將安姮接到將軍府去住著,不知揉碎了多少京城少女的芳心。

大婚黃道吉日,定於開春之後,算起來,還有兩個月的光景。

此次狩獵,自然要將小妻子帶在身旁。

安姮一來,正好陪陳婠做伴,外面寒風如刀,陳婠最怕寒,到了獵苑便圍在內室點炭爐取暖,並不參與騎射圍獵之事。

頭一日,群臣策馬,興致高昂,十分盡興。

皆是須眉勇士,難得陛下親和體下,與他們同樂同飲,夜間就在野外設篝火,飲酒啖肉,好不暢快。

陳婠將他扶進殿時,觸手只覺得脖子和手腳十分冰涼,但胸膛上卻是一團火熱,臉頰潮紅,想來是飲了太多的烈酒的緣故,起初並沒放在心上。

夜間安寢,他便又纏了上來索求。

第二日晨起,果然恢復精力充沛,神清氣爽,絲毫不顯疲態。

封禛自恃身子骨一直強健,便緊接著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狩獵。

麋鹿、狍子、雉雞等獵了許多,同樣圍著篝火烤肉而食。

在陳婠的一再催促之下,終於將狩獵行程減縮到最短,七日之後,御駕返程回宮。

而這一日,京城又飄了雪花。

時近黃昏,原本在車內靜坐的皇上忽感頭暈,便就勢躺在陳婠腿面上閉目養神。

陳婠在看書,起初被他亂動的手擾的無法,後來,漸漸就停下了動作。

直到軺車行入司馬門,她輕推了推躺在身上的男人,“陛下,該下車了。”

推了幾下推不動,陳婠這才發覺了異樣。

她連忙伸手觸上額頭,滾燙地嚇人。

正陽宮中,魏太醫從內室裡走出來,仔細問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