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也不敢隨便入藥,一個年老的太醫試探地喊了一聲,“七皇子?”

“嗯!”夜天逸淡淡地應了一聲,頭也不抬。

“皇上這病體……這病體……怕是要撐不住,臣等醫術低微,您看……”那老太醫看著夜天逸,生怕一句話說不對,就性命不保。

“父皇大限將到,藥石無醫。隨便入藥吧!”夜天逸丟出一句話。

那老太醫見夜天逸沒有發怒,鬆了一口氣,看來七皇子比他們更知道皇上的病體,已經到了大限之日,與幾名太醫對看一眼,聚在一起,低聲研究藥方。

聖陽殿內,夜天逸御筆落在奏摺上的刷刷聲和太醫們的低語聲融合在一起。

聖陽殿房頂,雲淺月收回視線,看向容景。

容景此時也收回視線,伸手攬住她的腰,帶著她悄無聲息離開了聖陽殿的房頂,頃刻間按照來時的路線進入了地道。進入地道後,他衣袂如風,絲毫不停頓,帶著她不出片刻便出了地道。

地道的出口,自然是皇宮後宮牆外。

宮外,空氣清冷而清晰,藍天白雲,與皇宮濃郁血腥和被陰沉之氣籠罩判若兩個世界。

雲淺月向天看了一眼,輕輕吐了一口濁氣,臉色有些晦暗。

容景看了雲淺月一眼,攬著她的腰,身形不停,輕功登峰造極,輕如雲煙地飄越層層屋宇,向城外飄去。

走了一段路,雲淺月才發現不是回雲王府,而是向城外,偏頭問容景,“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如今想去的地方,就是我要帶你去的地方。”容景低下頭,看著雲淺月,溫聲道。

雲淺月微揚著臉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想要去一個地方?”

容景用另一隻沒攬著她腰的手點了點她的心口位置,對她道:“因為你本來就在我的心裡,你的心裡所想,我自然知道。”

雲淺月心下一暖,面上的晦暗散去了些,嗔了他一眼,沒說話。

容景也不再說話,攜帶著雲淺月向城門而去,一路所過大街小巷,都有士兵在清掃痕跡。那一條被鮮血鋪滿的主街上,孝親王半絲也不敢攜帶,親自帶著人盯著打掃。

出了城門,容景帶著雲淺月走了一段路後,停住身形,飄身而落,如玉的手指輕輕一彈,一枚白色的煙霧飄向上空炸開。

雲淺月順著容景的手指向天上看去,只見一朵白色的蓮花在上空綻放。

“世子!”青影出現,對容景恭敬地喊了一聲。

“去靈臺寺知會慈雲方丈一聲,就說我和淺月小姐借靈臺寺的達摩堂一用!”容景對青影吩咐。

青影應聲,瞬間離開了原地,向靈臺寺而去。

容景見青影離開,偏頭對雲淺月道:“我們徒步走走吧!”

“嗯!”雲淺月點頭。

容景拉著雲淺月緩步向前走去,兩人走得並不快,腳步輕緩,步履一致,誰也不說話。地面上傳來兩個人鞋靴摩擦的聲音。

不多時,天空居然飄下雪花。

雲淺月停住腳步,看向天空,剛剛好好的藍天白雲,此時卻是已經轉變為蒼茫灰白一片,她看著天空對容景道:“今年的雪終於下了!”

“也許一下就不可收拾!”容景也看向天空,聲音淺淺淡淡。

雲淺月不再說話,盯著天空看,雪花從九重天萬丈高空飄落,打在她臉上,眉眼上,冰冰涼涼,在她眼睫毛處落下,頃刻間便化為了一滴純淨的水滴,晶瑩剔透地覆蓋在她的眼簾處。她一動不動,甚至眼睛一眨不眨。

容景從天空收回視線,將手覆在雲淺月的臉上,也同時蓋住了她的眼睛。

雲淺月眨眨眼睛,那一滴雪化的水滴沾在了容景的手心上,溼溼潤潤。

二人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