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南北事,你們順風急遞竟然也入了同盟會。”

光復會因擴散太雜,不僅英華南北事務總署已不能直接控制,尚俊的天地會都沒辦法一一掌握,基本成了自發自治的組織,再紛紛自主搭線,跟英華在北方的商會、善會等組織聯絡上,就成了同盟會的一類成員。

千總決然點頭道:“河南三標被少帥留在了大名府,炮營裡有光復會,劉執事可容小的帶路?”

一個騎牆派就這麼抓著了機會,不過這麼一來,尚總舵主的委託就更有把握了,劉弘這般想著,微微頜首。

城中兵營某處偏僻營房內,河南督標炮營管帶,遊擊向文急步而入,朝身後部下施了眼sè,營房四周就被嚴密遮護起來。

接劉弘的信時,向文的手都有些發抖,他已意識到,這是命運轉折點。

綠營中的炮兵部隊是滋生光復會這類會黨的溫床,多年南北對峙,滿清在火炮裝備數量和覆蓋面上也有很大增長,儘管對綠營猜忌更甚,綠營中的標營承擔起了城市和關隘的守備任務,也不得不必須裝備相當數目的火炮。

在這個時代,炮兵就是高科技兵種,不識字不懂算術之人是當不了炮兵的,而會識字懂算術,就有了接受英華思想的基礎。這些半知識分子又沒讀書人的出路,沒受過清儒的入骨洗禮,如一張白紙,不,如一團海綿,如飢似渴地吸收著南面的新思想,嚮往英華之心比他人更烈。

看完信,向文原本昂揚的臉sè黯淡下來,有些躊躇地道:“這信……不是尚總舵主的,是以同盟會名義發的。”

劉弘點頭道:“此事尚總舵主不好出面,同盟會來擔更合適。”

向文嘆道:“既不是南面朝廷願辦的事,我們去辦,合適嗎?”

劉弘笑道:“向遊擊,你們是想領獻城之功?”

向文沒說話,就微微點頭。在他看來,這一功才是實在的,而信上所說的事,連天地會總舵主都不好自官面出手。還不知是個多深的坑,他怎麼敢把前程押過去?

劉弘表情未變,繼續淡淡笑著道:“紅衣還在乎這點獻城之功麼?從山東山西到河南,獻城者芸芸,你們不獻,自有他人獻。”

向文一呆,劉弘接著道:“獻城是還在以清人自居。若是在獻城前就能舉英華之義,不就是先入了英華麼?”

向文呼吸有些急促了,他喃喃道:“可同盟會只是民人,南面朝廷會認這功嗎?”

劉弘搖頭道:“向遊擊,不,向會長,你還是沒明白我英華大義麼?民心所向,君莫能逆。就連那討滿令,都是以兩院所代的民心為底,民人認。朝廷會不認?陛下會不認?其中是有一些關節,我都看不明白,不過救同胞於水火這事,只會有功,哪能有罪?”

左右的光復會成員都意動了,目光殷殷地投了過來,向文還在權衡,劉弘再道:“我們順風急遞受託聯絡同盟會各方,仁義當先,這委託都是義務而為。這些話也是我肺腑所言。不管向會長有何決定,我就只求回信交差即可。這封信也不止送給你們光復會,還會送給同盟會其他人……”

聽到自己不是這封信的唯一接收人,向文心中最後一絲顧慮被搶功之心轟然壓垮,他毅然點頭道:“這事……我們辦了!”

劉弘此言可不是虛的,就在他入大名府與向文會面的時候。正有數十黃馬甲快騎分持這封信,向成安、永年、邯鄲等縣飛馳而去,接受者不僅有綠營光復會,還有地方商代甚至滿清官員。

不僅有黃馬甲,還有其他急遞行的紫馬甲、藍馬甲、綠馬甲,以磁州縣城為中心,方圓數百里內,地方各sè勢力都紛紛接到類似的信件,號召他們響應同盟會的倡議,拯救正陷入絕境的同胞。

行動的不止是急遞,還有形形sèsè屬於同盟會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