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下屬,用心險惡

佟海擰住帖子就要撕:“我等來廣東,就是要對付此賊,怎還能受他如此褻辱”

還沒來得及動手,湯史二人就連聲別動別動。

“這是個試探要看我們到底是什麼路數如果就此撕破了臉面,後面該怎麼辦?”

湯右曾暗恨,這李肆早前還跟著自己有一面之緣,連這點情面都不給自己麼?

“憲臺說得沒錯,咱們得從長計議”

史貽直雖然也恨不得兩爪撕了,可這似乎有悖朝廷派他到廣東的本意。

“咱們是不能親去的,否則這朝廷臉面,就真落下了。”

湯右曾這麼說著,眾人都點頭,雖然是朝廷暗敵,但這李肆終究只有個知縣的明面身份,一干大員都去慶喜,媚敵太過。

“但還是得有人去,不然那李肆見咱們如此強頸,多半是要跳腳luàn來……”

湯右曾一邊說著,一邊掃視眾人,最後目光落到了眼前這個廣州知府的身上。馬爾泰兩眼圓瞪,要他去?聽說那李肆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廣東提督王文雄,連帶提標五千,都被殺了個乾乾淨淨,自己這個新出爐的廣州知府送上mén去,出了什麼事,朝廷說不定還要捏鼻子認了……

“馬府是他上官,代我們去賀他喜事,正合適嘛。”

湯右曾一說,佟史二人趕緊點頭,馬爾泰膝蓋頓時軟了。

“至於賀禮……此前趙制臺是什麼標準啊?”

史貽直有些擔心地問,他可是兩袖清風的新嫩,掏銀子這事,很麻煩。

“哦,下官來時已問過,州縣官兩千,道府五千,諸位這品級,該當一萬……”

馬爾泰趕緊回答,然後就見三位上官一副幾乎暈厥的模樣。

“一……一萬?”

佟海眼冒金星地問著,而史貽直則是兩眼發黑。

“這……他怎能自居制臺不是還有楊琳在麼咱們就比照尋常賓客,送個三五百兩,抹住面子就好”

湯右曾積年京官,剛放巡撫,自然也拿不出這麼多銀子,乾脆就要破罐子破摔了,至於會不會壞了朝廷臉面,再也顧不得。

“楊制臺已封了禮,還囑師爺往賀……”

馬爾泰小聲說著,低頭不忍看三位上官的慘狀。

三人五內俱焚,楊琳都見了禮,他們不跟上,對付李肆的姿態太明顯。特別是湯右曾,還想著跟自己的“內線”溝通,如果連起碼的關係都維持不住,以後怕是難以行事。

可一萬兩……

三人都差不多是窮光蛋,怎麼也掏不出來。

正躊躇時,馬爾泰期期艾艾地說,實在不行,可找人借錢,比如本地商賈。三人大喜,怎麼就沒想到呢,自己是官,隨便找個商人,要他出錢,估計那商人高興還來不及,這可是送給他一個巴結自己的機會。

於是這事就丟給了馬爾泰去張羅,他們繼續商量怎麼對付李肆。經由此事,越發認識到了李肆的跋扈,各種主意都丟了出來,可最終又被一一否定。不管是暗中捉拿,還是明裡抓捕,或者是直搗老巢,乃至於去青浦和英慈院拿李肆的關聯人等,之前胤禛和廣東當地官員全都幹過了,結果麼……很明顯,雍親王變成了貝子,趙弘燦回京養老,王文雄死了,還nòng出了廣州之luàn,死傷好幾千官兵。

“李肆身邊……有內線,但不方便行事,能再送個內應進去就好了。”

湯右曾這麼想著。

“從他身邊其他人下手的好,只是現在還不清楚他的內情。”

佟海以滿人本xìng這般想著對手。

“以大義曉諭諸人,說動民間志士,徑直縛了他進官府”

史貽直動了書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