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著她的一個兵丁一刀劈在背上,那女子一陣翻滾,撲倒在賈昊腳下,背後一道血肉模糊的刀口份外刺目。

那兵丁殺昏了頭,衝到賈昊身前,就要揮刀繼續朝那女子剁下,轟轟幾聲爆響,四柄月雷銃同時開火,那兵丁倒摔出去,腦袋已被爆成豆渣。

“怎麼也不能髒了都督的手……”

何孟風和劉澄兩人嘿嘿笑道,他們一人一手按住了賈昊摸到腰間槍柄的手,另一隻手上,跟著彭世涵和孟松江一樣,都握著一柄槍口正在冒煙的月雷銃。

黎維禟和殺得眼紅的兵丁終於醒了,畏畏縮縮地聚過來請罪,黎維禟還有些不甘地道:“鄭家女子,都該死”

這話怎麼說呢?鄭主壓著你,跟鄭家女子有什麼關係?

賈昊不解,彭世涵卻是從莫高極那知道一些,附耳一通低語,賈昊臉上也浮起復雜難辨的神色,那是在勉強壓著憐憫。

黎皇還真是可憐呢,世代都要跟鄭家女子聯姻,這倒也算不了什麼苦,可往往都是老配少……鄭主在黎皇太子少年時,就將懂事的女兒壓在了太子身上,搞得不少黎皇都是妻管嚴。四十多年前在位的黎神宗,更是被塞了一個嫁過人,還育有四個兒女的鄭家女,這皇帝作得真是太失敗了,怪不得黎維禟一回升龍府,就要來殺鄭家女子。

憐憫歸憐憫,賈昊淡淡道:“該死不該死,總得有規矩……”

此刻大批英華士兵已經湧進了主府,黎維禟眼前一片火紅,頓時心神搖曳,趕緊低頭哈腰道:“是是,小王魯莽,還望都督恕罪。”

賈昊看看一地的女子屍體,就覺得慘不忍睹,嘆氣道:“國來國往,何苦為難小女子……”

這時腳下響起低低呻吟,剛才那被砍一刀的女子竟然還沒死,賈昊急聲吩咐救治,再沒理會黎維禟,更沒注意到,那黎維禟低著頭,眼角瞄著那個被爆了頭的部下屍體,臉上正浮著再明顯不過的憤怒。

幾乎就在同一天,喇薩(拉薩)布達拉宮下,硝煙瀰漫,血火滿地,藏兵清兵亂作一團,正在雪城裡四處瘋搶。【1】

張漢皖佈置完了布達拉宮的防務,來到雪城第巴府。門口已有他的部下把守,還不斷來來往往,將值錢的家當運走。延信已將這裡定為將軍行轅,自然不能便宜了他。

來到第巴府深處,卻見兩個軍情司的夥計守在一間屋外,張漢皖好奇,順手推門而入,那兩個夥計對視一眼,想攔卻不敢攔。

“羅貓妖,你縮在這幹……”

張漢皖張嘴喊著,卻立時嘎然而止。

一個盛裝異服的少女,正抱著胳膊,畏縮在房間角落裡。而羅堂遠則一手叉腰,一手捏下巴,在幾步外盯住了少女,滿臉都是yin邪的笑容。

所謂“yin邪”的笑容,當然是張漢皖看清了這副景象所作的腦補,實際上羅堂遠正呈面癱狀,聽到張漢皖說話,兩眼閃起光亮,似乎有了什麼點子。

“你這是……”

張漢皖抽了口涼氣,心說你個羅貓妖,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戰地裡對小女子圖謀不軌,四哥兒的三殺令難道都忘了?

他的話再一次截斷,又一個身影匆匆進了屋子,同時響起脆若黃鶯的悅耳嗓音:“漢皖,你還是出面約束一下……”

來人是達瓦央金,裡塘頭人之女,她後半句話也被屋裡的情形給吞掉了。

羅堂遠急急道:“是我要非禮這姑娘,不關漢皖的事哦,他只是湊巧撞上了”

似乎是在幫自己開脫呢,可為什麼感覺很不對勁呢?

張漢皖就覺自己後頸的汗毛立了起來。

達瓦央金狠狠瞪住張漢皖,杏眼裡轟然噴起熊熊火焰:“張——漢皖真沒看出,你居然這麼——噁心羅貓妖,你可別護著他,你那貓膽,哪敢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