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晟自己大概窮盡一生都不會想到從天空看什麼麥田怪圈。

小天使的天馬行空總是能讓他驚訝。

程晟兩次手術都很成功,旅途的鍛鍊也讓體力增強了很多,但畢竟身體虛,偶爾累著了還是會需要休息緩緩。

所以偶爾也會走走停停。

在酒店住幾天,祁衍陪他昏天黑地地睡。

程晟努力擺脫「自己是拖累」內疚感。

他答應過小衍了,再也不說喪氣話。雖然他是沒有非常健康的身體,也有點無趣,也不太會哄人開心。

但所幸他熾熱的心是真誠的。

一切都可以努力、慢慢來。

……

祁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帶哥哥出來玩真沒錯,程晟漸漸地,被他帶活潑了。

一開始剛出來玩的時候,還很拘謹。

兩人一起去雲南看錶演,「魔術師」拿鳥和小動物表演,程晟還總會煞風景地拽拽他,跟他戳穿魔術師的各種小把戲。

「沒有什麼厲害的,剛才那個就是障眼法,鳥本來就在那。」

「他就是把那個兔子放在了帽子底下……」

如此一本正經、不解風情。

可日子一多,漸漸的,他就不那麼緊繃了。

會認真聽著少數民族的鼓點、在篝火晚會上出神,會去感興趣地圍觀他們臉上繪製的油彩。

甚至部落裡的老奶奶要給他臉上畫一次性的假紋身,他都乖乖讓畫了。

他一本正經的臉上,被畫了一道紅色的荊棘,像一道長長的紅色的淚。

那種放盪妖冶的花紋,搭配他那與之格格不入的嚴謹內斂的氣質,簡直就是勾死人不償命。

祁衍當晚就沒忍住。

摁住他,一番上下其手的折騰。

可惜那紅色隔了幾天就掉了,不止祁衍深覺可惜,程晟自己也有點失落。

但這也就罷了,沒隔幾天去了新的村落,那邊不畫紋身了,是巫師婆婆幫忙穿耳洞說是祈福。

程晟:「……」

祁衍:「不行!不行!不衛生也不安全!」

偏偏他們來的路上,在飛機上認識了一個獨自來旅遊的小姑娘。小姑娘很勇,直接就坐下讓給紮了三個耳洞,塗上紅色的草藥藥水。

程晟:「真不疼嗎?」

小姑娘:「不疼!就啵的一下就好了,沒有感覺!哈哈哈我可以戴一排耳釘了!」

祁衍:「……」

「別看我,我是不會同意的!別人可以,你不行!」

程晟:「哦。」

祁衍都服了,鬼能想到一本正經的哥哥居然還會想要扎耳洞啊?

合適嗎!那麼一本正經的氣質搞幾個耳釘?

說不定很合適……

但是不行!

祁衍本來以為他想戳耳洞就已經是極限了,萬萬沒想到啊。

第二天去附近著名的大瀑布,又遇到小姑娘。

小姑娘:「呀,好刺激!我要去玩瀑布高空彈跳了,你們在旁邊幫我拍幾張照片可以嗎?」

程晟:「……」

祁衍:「?????」

「你在異想天開什麼!你現在心臟是好了是吧?高空彈跳你都敢想了!」

程晟:「沒有,沒有想。」

明明就是有!

他又好笑又心疼,大庭廣眾把人揉懷裡。

其實,也並不算是完全吃驚吧。

因為哥哥本來就是很奇妙的——看似內斂無趣循規蹈矩,但其實根本不是那樣。

他其實好奇心重,也喜歡螢火蟲,喜歡大自然,喜歡新鮮、稀奇古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