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很快就顧不上說話了,Hermione用眼角的餘光輕蔑地瞧著他狼吞虎嚥的模樣,車廂裡頓時安靜下來。

列車按著既定的軌道,漸漸駛出了倫敦,在一望無際的牛羊和田野中間穿行。Harry靜默地注視著車窗外快速倒退的陌生景色,潛伏在心中的孤寂與悲傷像殘酷的爪子緊緊攥住了他,讓他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必須用盡全力才能剋制住身體的顫抖。他知道,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這種無助的感覺會一直伴隨著他,他必須承受,並且最終學會習慣——那個最熟悉的人正離他千里之遙。嗨,Potter!勇敢!他生氣地對自己怒吼,難道你沒設想過最壞的結果嗎?當你膽敢違逆他的意願?你得堅持,不然一切就沒意義了,你冒著被他厭惡的危險也就白費了!這一切都是為了他,也是為了你自己!你這個可鄙的懦夫,你現在該做的,就是盡一切努力達到你的目的!

“Harry,Harry,你怎麼了?”Hermione關心的詢問把他從自厭自棄中拉了回來。

他擠出一個微笑,希望它看起來沒那麼僵硬,“哈,沒什麼,我猜我可能有點兒……呃……想家了。”

Hermione理解地笑了:“嗨,你可是男孩子,勇敢點吧。”但她眼睛中流露出的憂愁告訴Harry,她也有著同樣的困擾。

是啊,Potter,勇敢!你已經踏上了一條前途未卜的路,這條路註定孤獨,但你得以全部的意志支撐下去。這是你必須要做的,不是為了那個可疑的白鬍子老頭,不是為了你被殺害的父母,更不是為了不知所謂的巫師世界,你自己知道是為了什麼!所以你絕對不能當個懦夫,讓所有擋在你前面的東西統統滾蛋去吧!

從小他就意識到自己與其他的孩子不一樣,在那些幼兒們只會哇哇大哭的時候,他就已經能清晰地記得許多重要的事:一歲半——禁閉他的門緩緩開啟,露出門後那個可愛如天使般的男孩,蔚藍的大眼睛帶著惡作劇的光好奇地瞧著他;更早些的——那道綠光,奪走了她母親的生命的詛咒,也給他的額頭留下了無法消除的傷疤。他亦擁有未知的強大力量,他可以與爬蟲交流,指揮它們,控制它們,讓他們忠心耿耿地聽從他的命令。雖然Dudley出事之後——他難以控制地哆嗦起來,至今一想起那場噩夢,仍然讓他感到寒冷的恐懼——他也彷彿一夜之間失去了蛇語的能力,但不久後他便發現自己可以用另一種方式與他的爬蟲夥伴們交流。只要他願意,蛇類就能感應到他的情緒,他也能對它們下一些簡單的命令,雖然不像直接交流那樣方便,但這種隱蔽的方式更不容易讓人察覺。

車廂裡安靜得只聽得見Ron咀嚼和吞嚥南瓜餅的聲音,Harry和Hermione都沉靜在自己的情感和思緒裡。窗外的景色越來越荒涼,平整的田野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叢林,蜿蜒的河流,以及連綿起伏的山丘。

Ron在粗魯地打了一個飽嗝後,開始無所事事地找他們聊天,問他們一些無謂的問題,關於Hermione的麻瓜生活,關於Harry打敗You…Know…Who的事蹟等等。Harry強迫自己精神起來,儘量熱情地回應Ron的話題,當後者興致勃勃地向他介紹魁地奇規則時,他盡力使自己顯得感興趣,而Hermione則是從頭到尾都頂著一副刻板的表情,似乎有一張面具黏在她的臉上。

當提醒學生們列車快要抵達Hogwarts的廣播聲響起時,Harry感到鬆了一口氣。他們三個為自己換好校服袍子,Ron的那件顯然短了點,下襬沒能遮住他的運動鞋。

他們擠出列車,來到一個又黑又小的站臺,凜冽的冷風颳擦著他們的身體,讓他們不約而同打了個冷顫。小站盡頭,一盞昏暗的燈搖搖晃晃地移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