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訂下親事,是母親孃家嫂嫂的侄兒。算是親上加親。早約好了等許通判這一任幹完,就送女兒過去完婚。

許如萱羞紅了臉。拍打著錢靈犀,“你呀,就是慣會取笑我,有本事你將來就別嫁人!”

她一時羞窘,又在打鬧之際,難免有些忘形,這聲音就稍大了些,聽得溫夫人頓時轉過頭來,“你們兩個在議論什麼呢?誰要嫁人?”

這下許如萱臉一直紅到耳根,錢靈犀急中生智,忙道,“夫人聽岔了,方才許家姐姐跟我說,看今日前來赴宴的老壽星們,有些人家昌四世甚至五世同堂,這樣會治家的人可真是有本事。”

溫夫人看她們一眼,倒也不再追究,“說得也是,我雖沒讀過什麼書,可也曾聽我們老爺唸叨什麼,治大國若烹小鮮。可要是依我說,一個家裡眾口就實在難調了,要管那麼大個國家,怎麼就如做飯一般呢?果然是他們男人家心胸寬闊才能乾的事,要是我們女人家,可就做不來了。”

許夫人看一眼女兒,再接再厲把話題岔開,“就是,我們這眼下還不是在家裡,光管著自家的十幾口人成天就累是慌,說來真得跟那些老人家多學習學習才是。”

可溫夫人突然又把話題一轉,“請教是應當,不過說來錢二姑娘也快及笄,婚事可有眉目?”

錢靈犀聽得心頭一跳,溫夫人這是何意?要說起來,她還算是個應對得體之人,八面玲瓏,並沒有跟自己過不去,可怎麼會突然提起這事?

可是談及親事,卻不是她這樣的閨女能旁聽的,雖然錢靈犀很想厚著臉皮賴一賴,可許如萱卻要感謝她方才的解圍之恩,扯著她離開了。錢靈犀只得跟端畫使了個眼色,這丫頭笨雖笨了些,但難得的鸚鵡脾氣,聽到什麼就是什麼,再錯不了的。

等回了家,端畫一進門便繪聲繪色的學起來。

“錢夫人,如果你們家二姑娘還沒結親,可要我代勞麼?……您放心,我知道你們家二姑娘,必不會讓她去做什麼長婦嫡媳,那也太操持了些。我有幾個侄兒,雖未那麼成器,但好歹也是讀書人,性子溫厚,必不至於虧待了你家姑娘。”

軟軟聽得大怒,“這是何意?難道我們姑娘就是合該配給她家那些不入流的人?”

“軟軟姐姐你別生氣,夫人可一個字也沒答應呢。溫夫人只是這麼說了幾句,然後就說起她侄女來了。”

錢靈犀聽及此才眼皮一抬,“可是那位郡主?”

“正是。聽溫夫人說,那位郡主好似得了門極好的親事,已經開始問名了,聽說對方還是皇上家的親戚呢。”

軟軟看錢靈犀一眼,見她神色如常,才問道,“是定國公府鄧家世子麼?”

端畫細想了一想,“姓不姓鄧我就不知道了,但的確是定國公府。”

錢靈犀心中瞭然,怪不得回來的車上石氏不肯跟她多說什麼,原來如此。

想想溫夫人說要把她配給自家一些庶出旁支的子弟,說實話,還算是抬舉錢靈犀了。畢竟她的家世門第在那兒放著,想要配上溫家正經兒孫那是不可能的事。

只溫夫人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替她說親是假,想間接的把溫心媛和鄧恆議親的訊息透露出來才是真的。

聽到這樣訊息,錢靈犀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平靜。這一世她早就想通了,鄧恆遲早會娶個名門貴女,這才是他應有的人生。但還是有些微微的難過,卻不是替自己,而是替鄧恆。他一心想要求娶一個意中人的夢想只怕還是要落空了,可將來與溫心媛相處久了,也未必不會生出真感情。

錢綵鳳曾經說,嫁娶就要尋個自己喜歡的,可真正落實起來,又哪有那麼容易?左右不過是在不討厭的基礎上,尋一個還算合得來的人而已。

錢靈犀想,對鄧恆,她剩下的唯有祝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