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走去,衣裳也叫他抱著走來走去。一同與他走來走去的還有頭上那頂剛新增的青黑色帽子,忠傳見他總是一隻手在稀疏的頭頂撓來撓去,連吃飯時候也要伸手,不知怎麼覺得戴帽子會使他無法撓頭而買了頂帽子給他。事實也真差不多,戴上帽子後果然減少了撓頭的次數,且因為戴上帽子,使形象還美觀了不少,頂上那幾根毛髮實在太勢單力薄了。

不過這帽子戴上去,就像黎書慧的風溼一樣再取不下來了。

忠承也要走了,也就是從山上下來的第二天,他原本是說回來的第二天就轉去的,不知因何沒走。昨天辛勤在山上受一身的累,抬石棺還把手扎破了,石匠們一直說屍體還沒入棺現在見血不好,木匠又說未入棺見血是有出息,整得一群中年人頭大如鬥,都只想趕緊上山入棺作罷。恐怕因為這樣,他上山時還是極願意和積極的態度,下山來卻半沉著一張臉不怎麼與旁人說話,老張跟他說話就乾脆不耐煩的撇過頭去。

父子倆坐潘達的車一路回來,潘達同老張談一些上面張家幾個老輩子的事,那張家灣現在也沒幾個人了。又說是席元走之前還從公社坐摩托車轉去給屋裡燒香,那時大約已經把錢拿走了。曾醜兒喪禮上沒看到席壽,聽王祥開說是身體不好,已經好久不見出門了。

到家十點多,黎書慧聽到聲響起來開門,一見父子倆馬上委屈的嘀咕:“還說你們一哈都不轉來欸,那兩娘母也沒轉來,趙盈在潘宏那裡,忠旭在潘迅那裡也談不轉來了,就剩我一個人在屋裡。你們啷個又忙到這陣兒才轉來嘛,光是談她明天走,晚上都不在屋裡睡覺,信好也轉部隊去了,你們看到信歡沒有?晚上她也走這裡來了去呢,將坐哈哈兒就走了......”

張忠承聽到這些更覺沒勁透了,嘴上搭理兩句,洗漱睡覺,臨睡前道:“我明朝一早轉去。”

再不開腔。

老兩口面面相覷,既傷心又惱火,也懶得說話,各自倒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