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在幾個老疙瘩打量和讚歎的目光中問兩人:“冷啷個冷,裡面耍鑼鼓吵的話都聽不清楚,恁幾套耍鑼鼓耳朵都震麻了。”

她在孫輩們面前則極少呈現羸弱狀態,而總是喋喋不休的,輕言細語的,寵溺溫和的,甚至講話總是在理的弱勢者。她問潘寧:“你媽媽呢,喊她們不哭嘛,走都走了還哭啷個,圖那些假把式沒得意思,在生時過的好不算虧他。不要哭,恁冷,身體哭壞了。她們沒出來,你媽媽在說感冒了欸,出來這外面轉哈兒,活動哈嘜多喝點水嘛,熱點的水。”

潘寧吸著鼻子道:“媽媽沒感冒欸,是么嗲姑爺跟二嗲那裡陳姑爺他們幾個感冒了,吃了藥吧,外婆找了厚衣裳給他們呢。”

黎書慧左右望一眼,佯裝刻板的模樣道:“曉得你二公又走哪裡去了,他那也是件薄湯湯衣裳,他又喜歡跑,喊他換件衣裳都不,要感冒了他才曉得。”

靈堂裡的晚輩像陸續都出來了,信有潘寓劉強,信好同忠承走在後面。

大家出來,也是往她這裡聚,同樣的話:“屋裡坐嘛,外面恁冷遭得住嘛?一哈老輩子走屋裡去坐噻。”

面對身為子女的忠承時她的無助就出來了,眼睛半垂著往上挑:“冷得到哪裡去哦,還有老爺山冷嗎,只是三江待慣了忽然上來不習慣,實際也沒得好冷。”

那與晚輩們相互打了招呼的老疙瘩客氣的笑道:“是啷個,哪裡待習慣了忽然換個環境是不習慣,你莫說這裡,我在我們老房子待慣了,走永城我姑娘那裡去我都不習慣,始終覺得她那些要熱點,我們這上面是要涼快些。你看像三江石巖沒落雪的話我們這上面落多大,白雲觀老爺山更大,那上面還更冷。”

忠承道:“那嘜是地勢原因噻,這上面冬天也要冷點,夏天也要涼快點,夏天適合上來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