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孃她眼睛看不到也走不了遠地方,一般都在屋裡樓腳的,你去了都有人。”

黎書慧卻並不著急,把一張傳單折了幾轉又攤開抹平,回頭同李國珍道:“我這瞎子老婆婆有啷個好耍的,你二爺他是想個人出去耍,他是想個人出去耍我沒得安排處,給我喊個伴兒來把我盯住。”

李國珍眼睛裡也有了笑意:“恁好噻,有人關心,老成枯木頭了有幾個人關心你啊,這輩子應該滿足了。曉得我這輩子啷個做恁多惡事啊,我這哈兒就沒得人關心,分明我們根秀那孩子是跟著我長大的話我現在也有人關心呢,傻唄,那哈兒好傻嘛,背了命都不曉得,所以把根平老早弄去抵命呢,就是這樣道理。不怪哪個,個人惡事做多了始終有報應,躲不脫的。”

黎書慧把傳單抹平了,換一面又再折一遍,抬頭看老張,眼裡道:這哈兒才曉得,早那哈兒整啷個去了,報應,報應的事還多呢,還早得很,你還沒躺到床上,真正等你躺到床上那天你的報應才來了。

老張只有滿腔滿心的無可奈何,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手裡的傳單,等她疊完,長嘆口氣,轉向別處,竟然是摸出菸葉來抽,人也又在黎書慧身邊坐下來。

李國珍面無表情的懺悔罷,轉來問她/他:“忠傳現在又在哪裡整啷個嘛?又是好幾年沒看到了,以前在石巖還看到過,出去跟人當保姆去了嗎?娃兒轉來了,跟他一路去了嗎?那娃兒說人沒有?”

老張掐煙梗子的大拇指指甲裡黑色的汙垢極深,這不好洗了,年輕時染上的,又經過經年累月的反覆荼毒,恐怕要一直帶進棺材裡。老了之後大拇指指甲也不中用了,掐截煙梗子掐的咬牙切齒,眉頭皺成一團。

黎書慧回答她:“她都離得了那娃兒嗎?從小就當個人娃兒恁養的,不是親媽也喊恁多年,捨得下嗎?”

:()轉來